都沒有留下。
那個滿身帶血的十三歲女孩,以一種決然的姿態,向著世人昭告著她的深情。
以鮮血奠基著她的愛恨。
那麼猛烈,那麼直接,那麼的如海之深。
他以為那已經是愛一個人的極限。
那已經是天底下最深的情分。
所以,從此後他把她記在了心裡,刻在了心上。
也以此為目標,想靠近她,想得到她,想得到那樣的一分無悔的深情,那樣一份真摯的愛。
原本,他以為他就算沒有得到,但是他已經在靠近了。
琉月在為他心軟,在放過他。
他在她的心裡不是什麼都不是。
可是,還不等他暗喜,一道驚天的鴻溝就橫在了他的面前。
原來那還不是愛一個人的極限。
那還不是天底下最深的情分。
等我一起……
多渺小的四個字,多簡潔的四個字。
沒有哭泣,沒有悲傷。
只是那短短的四個字,卻比那最深的海,最高的山,讓人無法逾越,讓人只能歎為觀止。
那樣的痴烈,讓人心驚,讓人無法震撼,卻更讓人心疼到無以復加。
這要多深的愛恨,才能如此風平浪靜的說出這四個字。
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獨孤夜覺得一陣的無力,這份愛始終無法為他停留。
看著琉月快速的沒入前方的道路上。
想抬腳去追,卻發現腳下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怎麼也不敢追。
明明自己的情敵死了,自己應該很開心的。
但是,那個背影,那個神色,卻讓他心疼的無法呼吸。
他心疼她,心疼那個壓下了所有情緒,背脊依舊高高挺直的琉月。
血絲順著拳頭縫,緩緩的滴落塵埃。
獨孤夜靠在門邊,看著琉月遠去,看著琉月沒入樹林,看著琉月走出了他的視線。
在相見,可能就真的是敵人了。
天藍的彷彿大海的深,白雲飛卷,風聲飛揚。
縱馬狂奔,不眠不休。
從雪聖國穿傲雲國出邊關,到北牧。
萬里之遙,晝夜兼程。
五天五夜,狂奔而過。
沒有做絲毫的停留,沒有休息一刻鐘。
歐陽于飛看著眼前縱馬如飛的琉月,看著那冰冷的背影,手下的馬鞭緊緊的握起。
五天五夜,沒有休息一下。
牙齒緊咬。
沒有哭泣,沒有瘋狂,只有冷靜,一種可以把其他人憋瘋的冷靜。
那是一種自虐,一種琉月自己都不知道的自虐。
手下的馬鞭越發的握緊了,歐陽于飛幾乎不忍心在看。
一鞭子揮出,捲住琉月的馬鞭,阻止住琉月的飛奔,歐陽于飛儘量輕聲的道:“該吃點東西了。”
一把勒定馬匹,琉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直接一個翻身下馬,走入旁邊草地坐下。
歐陽于飛輕輕的搖搖頭,他寧願她開口跟他說時間還早,還可以在走走在吃。
寧願她開口說我不餓。
寧願……
也不想她就這麼一言不發,冷的沒有一絲人氣。
心中嘆息,人卻快速的走道琉月身邊坐下,伸手遞過去一片乾糧。
琉月順手接過,低垂著眼就開始吃了起來。
一舉一動,相當冷靜和標準,就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歐陽于飛拿著手中的乾糧,看著琉月,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胃口,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再度的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