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哦哦哦,大皇子,大皇子!
新來的馬車像之前那輛一樣,從四個玩家的身前駛過。
夏東溪的視線跟著馬車一起停在祭天台前,馬車上的人從車上下來,身軀挺拔,昂首挺胸,緩緩向臺階上走去,他的手裡託著個精雕的素白色的木頭盒子,走得目不斜視。一路上行,登上了祭天台臺頂。
「祭天始——」有吟唱聲從高臺上響起。
「噹噹——」遠處的鐘聲再次響起,應和著,一起響徹天地。
天邊一線陽光亮起,驟然間,穿過整個空曠區域,落到了祭天台頂。
這一刻,那座高臺,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肅穆高大地讓人睜不開眼。
絮絮的吟唱聲在這一刻停止,夏東溪仰高了脖頸,看到臺頂上,一個人緩緩下拜,高高舉起了木頭盒子,另一個站著的人低頭伸手,接過盒子,緩緩轉回身,對著那一線陽光緩緩開啟,又緩緩傾倒。
盒子是白色的,衣衫是白色的,祭天台是白色的,一片素白裡,盒子裡掉出的那一團血紅色分外觸目,陽光耀眼,可夏東溪還是看清楚了,那是——
一顆人的心臟。
椅子還是六把,人卻少了兩個,同樣的書房,不一樣的心情。
陽光從大開的窗扇裡落進來,夏東溪坐在陽光裡。
骷髏妹趴在他身邊的窗臺上
,剛剛冗長的祭天典禮耗光了她的精力,她失眠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一雙眼睛並不很聚焦,漫無目的地望著外面。
李可坐在桌前,眼睛裡充血爬滿了血絲,在那邊大聲說話:「心臟,那是人的心臟!」他的精神維持在一種詭異的亢奮裡:「原來祭天是不需要把活人帶過去的……你們說,那顆心是不是二皇子的?胡大胖子說,那天大皇子和大將軍帶著人,去了墳地,面前是被挖開了的墳冢……他們是不是就是去挖心的?」
「不是。」
聲音是夏東溪的,李可噌的一下轉頭,被視窗的陽光刺地半眯起眼睛:「為什麼?」夏東溪沒有回答,他就又追著問了一句:「你說不是……那那顆心是誰的?」
窗外早市未開,前兩天這個點早就熙熙攘攘的長街,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遙遙的,有兩列兵士從宮門內魚貫而出。
夏東溪的唇角微抿,一絲若有似無的譏刺慢慢爬上去,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窗外:「馬上就能知道了。」
「啪啪啪」兵士們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骷髏妹一掃之前的頹靡,刷的一下站起身:「黑的……黑的!是皇帝死了嗎?」
這個地方,黑色是稀有的色彩。李可搶到窗前,下一刻,他被震撼了——
長街兩側,兩列兵士小跑著跑過,他們手中捧著黑色的綢帶,隨著不斷地行進,黑綢拉成了長長的兩道,像兩條巨龍,洶湧地橫貫了整條街。兵士們每到一戶,便站定一個,到後來,只有領頭的一個在奔跑,隨著他停下腳步,一聲高唱從皇宮的方向傳出:「大皇子,薨——」
李可身子猛地一個震顫,愣住了。
「大皇子,薨——大皇子,薨——」一聲聲高唱從宮門內往外傳來,一名白衣無臉的內侍一路高喊著,從這頭的皇城傳到那一頭的城門。
李可完全是無意識地轉動著自己的脖子,跟著那名內侍一路行進,他的臉上露出種半迷幻的神情,茫然地喃喃:「不是皇帝,是大皇子死了……」說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清醒,拔高了聲音驚叫道:「大皇子也死了!」
內侍的高喊聲停在了城門處。
「喪!」兵士們齊齊高喝,齊齊抬手,齊齊把黑綢
掛上了每家每戶的大門。
陽光依舊燦爛,純白色一片裡,兩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