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設計,應該每扇門裡面都是互通的吧。她茫然的推開一扇最裡面的磨砂彩色玻璃門,入眼的一條深長的走廊。廊壁上裝著小巧的壁燈,散發出一圈黯淡的光暈。裡面很安靜,安靜到只剩下她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走廊的盡頭是旋轉樓梯;樓梯的燈光打得比走廊那邊要明亮許多,牆壁上貼著暗色碎花的桌布。依舊是很安靜,連服務員都看不到,絲毫看不出別人口中形容的繁華的痕跡。她扶著扶梯,沿著階梯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每一個拐彎處都有一扇大門;子衿抬頭看著螺旋一樣的樓梯,鬼使神差的繼續踏上去。
“咯……咯……咯……”
不知走了多少級階梯,她的腿漸漸的泛酸;她又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快要到盡頭了。她盾了盾腳尖,扶著扶梯繼續上去。最後一個拐彎,她看到了盡頭的出口。她停住腳步,暗笑自己的好奇心;那上面看起來就是天台的模樣,看樣子她走到頂樓了。
不過她既然爬到了這裡,索性還是走上去好了,說不定在這裡的頂樓能看到不一樣的風光。
高跟鞋的聲音驀然停佇在天台門口;上面種著許多盆栽,甚至還有些比她還高的樹木,此時凋零了許多,黃葉被風一吹便漱漱的掉落。子衿走出大門,轉過拐角,眼前的驀然出現場的情景令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
程敬之坐在綠茵盤繞的平廊亭內的木排椅上,目光敏銳地向她射來。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位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女子,穿著一身天藍的金絲花紋的旗袍,上身披著一件純白的毛草披肩,露出一截粉白的脖頸;臉上化著時下最時興的妝容,她對著子衿嫣然一笑:“我說是誰呢,走路弄出這麼大動靜,看來是走錯路的。”
她的笑容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劍,一寸一寸的刺進她的心口。
多麼迷人的笑,又是多麼的讓她熟悉。
程敬之收回犀利的目光,心下詫異她的到來。換上平日平淡的模樣:“你怎麼來了?”
“我……”冬日裡的陽光噴灑在她的身上,本該是萬分愜意溫暖無暇的;可是她卻感覺寒風呼嘯得厲害,凜冽地吹打在她身上,絲絲浸鑽進她的體內。
她該跟他說什麼?因為巧合?真是好笑,剛剛她還想著與他有緣呢,原來是虐緣。
“少汮,你們認識麼?”女子放下手中的咖啡,雙目炯炯地看著程敬之。
少汮是誰?這個女子叫他少汮?
她不斷吸入冰冷的空氣,鼻內的呼吸愈來愈重。
程敬之站起來,走到子衿面前,介紹道:“她是……”
“你好,我是楊婷婷。”她笑著走到子衿的面前,伸出右手。
子衿握著她的手:“江子衿。”
她的手冰冰滑滑的,很舒服。
“哦……”她將音調拉得有些長:“原來你就是子衿,子安和子轅倒是經常提起你。”
子衿的頭髮被寒風微微地揚起,此時她已經無心去猜測她為什麼認識大哥二哥;她將頭緩緩地轉向一邊,不想再看著她的臉:“是麼。”
“是的,我與子安可是一起長大的呢。”她的聲音很好聽,輕輕碎碎的像風鈴敲打在玻璃上一樣。她的目光卻不像子衿那樣躲避;她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著子衿,毫不避諱站在一旁的程敬之。
子衿的臉被風颳的有些疼,她攏好自己的毛衣,低聲說:“原來將軍是真的有事,看樣子還是很重要的事。”
楊婷婷的目光猝然緊緊一縮,看著子衿不再言語。
“你……”程敬之知曉她是誤會了,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舒服。
“你穿得單薄,還是先回去吧。”
她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