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上,手託著腮,眼睛緊緊盯著出口處,盼望著父親母親能進來尋她。
忽然看到在距離碼頭檢票口五十米左右的一輛汽車上下來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動檢票口跟那洋人唧唧歪歪地說著什麼,還指了指車內的人,子衿順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年輕男子的的側臉。
子衿的視線又回到和洋人交談的那個人,忽然他手指方向一轉,指向了自己,那洋人不住的點頭,往子衿這個方向走過來。子衿正被指的莫名其妙,看到洋人又朝自己走過來,子衿心裡涼了半截,完了,八成是要把自己帶到警察局了。
“你可以走了。”那洋人用及不熟悉的中文對子衿說。
子衿再次莫名其妙了,指著自己說:“你是說我嗎?”
洋人點點頭,看看那車上的人,然後走回自己的崗位。
和洋人交談的那人已經回到車內,子衿一頭霧水地提起行李箱準備去給那車上的人道謝,可是那車卻在子衿走了兩步之後發動引擎,走了。
子衿更加摸不著頭腦了,想著可能是運氣比較好,遇到好人了。
剛走出卡口,就有許多黃包車伕湊上來,把子衿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著“小姐到哪啊?”“小姐坐車嗎?”
子衿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竟手足無措起來。
“讓讓,讓一讓”一箇中年男子撥開人群,仔細瞧了瞧子衿,才用一種不確定的口吻問:“你是小姐?”
子衿打量這人,一身長衫,像是個管家模樣,仔細地想了想,發覺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禁搖了搖頭。
“子衿!子衿啊!”一個穿著青色長旗袍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緊緊攥著子衿的手口裡不斷嗚咽著“對的,是我的子衿,是子衿沒錯!”後面一位中年男子和兩名年輕男子也跟了過來,皆仔細打量著子衿。
那些黃包車伕看到沒什麼生意可做了,便都散去,那幾名男子這才得以走到子衿跟前。
子衿仔細的瞧著那女人,與記憶中模糊的臉龐竟是無二,淚水頓時像珠子般掉了下來,聲線顫抖地喊了句“媽媽”。
那楚江氏聽得十年未見得女兒竟然還認得自己,淚水忍都忍不住,索性一把抱住子衿嘩啦的大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討伐著江父:“都怪你那爹,怎麼能把你送去國外這麼多年,你還那麼小,還那麼小……”剩下的話說得模模糊糊的,子衿也聽得不太清楚。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抱住楚江氏流淚。
江父也是自責,把女兒送去國外一送便是十年,想來女兒定是對自己諸多抱怨,便說道:“子衿可曾怪我?”
“怎能不怪你?一心聽那老道士讒言……竟然對自己女兒……如此狠心。”那楚江氏嗚嗚咽咽的,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好了媽,小妹回家大喜的日子,這麼哭著像什麼話?看小妹只記得母親一個,看樣子倒是不認識我們了?”說話的人體型較瘦,一雙桃花眼竟是與子衿的相差無二。
子衿不禁“噗嗤”一笑,離開楚江氏的懷抱,說:“我怎麼可能忘記二哥呢?”繼而又轉頭對江父與另一男子說:“爸爸,大哥。”
江父這才喜上眉梢,說:“子衿這番奔波定是累了,咱們趕緊回家吧,佩如還在等著。”
父親口中的佩如子衿倒是聽說過,堂姑一直與父親母親有著書信往來,便知大哥多年前就已大婚,新娘子就是那劉佩如。
“對啊媽,小妹坐這麼久的郵輪怕也是累了,咱們先回家讓小妹好好休息著。”子衿的大哥江子安拍著楚江氏的後背說。
楚江氏聽得大兒子這樣說才鬆開了子衿,拉著子衿的手說:“對的,咱們先回家。”
一路上楚江氏都拉著子衿的手問長問短,子衿也是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