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母親藏在了米缸中才躲過了一劫。
當時聽完故事的子衿很疑惑的問道:“後來怎麼被你撿到了?”
程敬之嘆道:“她的爺爺和我父親年輕時曾同在前朝為官,是好友;聽聞他們家慘遭橫禍,第二日我便去她家替她家人料理後事,我的警衛便在米缸中發現了她;才一歲多,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不哭不鬧。”
原本多麼顯赫的身世,一朝敗落,只剩了這麼一個下場。
對於常樂,程敬之知道的並不多;子衿向知秋打探過,只知道常樂是知秋在街上撿到的,後來就一直跟著她了。常樂平時的話不多,一有空就看書,要不然就是練字;年紀才八歲,一手工整的毛筆字比子衿寫得還要好看些;如此看出常樂以前必定也是個富足人家的孩子,可能也是因為些什麼家道中落了罷。
剩下的孩子大多是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或是父母雙亡,或是被家人拋棄,都是些可憐的人兒。
下午佩清如約而至。
她們已經許久未見,此次能把她約出來也是花了子衿許多時間。
此時孩子們皆在院子裡玩鬧,歡聲笑語的令人聽起來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佩清積壓許久的鬱氣此時也舒緩了些,看子衿一直不說話,以為她是生了自己的氣。
“我平時也不大怎麼出的來。”
陳述句,像是在解釋。
子衿好笑的看著她:“我又沒說什麼,你緊張什麼?”
“我……”是啊,她怎麼變得這麼小心翼翼了?以前她們二人相處時都是開門見山的,而現在……現在她已經習慣了家裡對應婆婆那一套了麼?
“我聽佩宏說你在甘家受的管制頗多,最近還好麼?”
佩清微微的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說:“什麼叫好?什麼又叫不好呢?是好是壞不都是一樣的過麼?”
“你別這樣……”子衿被她這樣的口氣憋得難受:“弄得跟李清照似的,下一句是不是要說薄霧濃雲愁永晝了?”
佩清自嘲的嗤了一聲:“我倒沒那麼消極。”
“現在是沒有那麼消極,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真的人比黃花瘦了。你看看你現在憔悴成什麼樣子。”
佩清不再言語,雙目無神地看著木桌上的氤氤冒著熱氣的茶杯。
以前她們從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默,她們總有說不完的話;難道愛情真的可以把一個人改變得這麼徹底?
於佩清而言,不單是愛情,就連生活都是那麼的令人壓抑;不知所蹤的丈夫,針鋒相對的婆婆;這使她在甘家每舉步維艱,她本是想安安靜靜的過下去,可老天偏不讓她如意。如今與子衿對照下來,她終於看清了,原來自己也在在一步步向封建家族的深閨怨婦靠近。
子衿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是幸運的;雖然兒時孱弱多病,年少離開父母;但她卻一直生活得無憂無慮,周圍的親人對她皆是極盡所力的疼愛。後來遇到程敬之,雖然在她看來經歷了許多傷心失落與迷惘困惑,好在他也是喜歡她的;可是二哥與佩清曾經不也是真心相愛的麼?好像“相愛”這個詞在這個時代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那她和程敬之呢?會不會也是和佩清一樣的結局?
“你哥怎麼樣了。”佩清忽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嘶啞。
子衿聽得心裡一陣陣的泛著酸楚,他們還是彼此放心不下的。
“我也不大清楚,最近我不大在家,也沒怎麼碰到過他。”
這樣折中逃避的說法並沒有讓佩清放棄這個話題,她似是自言自語地說:“看樣子應是找不到人了吧。”
“你們……”他們既然瞭解的這麼深,又為何要分開?先前子衿一直忍住沒問,此時已是更加的困惑:“你為什麼……”她忽然停住了嘴,若是因此讓佩清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