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的手信說。
狄登微低頭望向秋琳,猶豫半響。還是讓一肚子問題爛在心中,“我會的,那麼,十八號再見,替我向王奶奶他們告別,”他說著放下手上的行李,輕輕擁抱了秋琳一下。在鬆開她的那一秒,他說,“小心,”
秋琳笑著點頭,
看著飛機起飛以後,秋琳才離開機場,她向凱特請求延長了假期,不知是不是因為得知秋琳的存在太過‘激動’,昨晚文元癌細胞轉移,病危了。秋琳留下來,為了‘參加’親生父親的葬禮,
人的罪惡積攢太過,報應擋也擋不住。現在就算秋琳願意給文元再多的錢,也無法挽救他的生命,
一週之後,文元陷入重度昏迷,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不算寬敞的病房裡,站了十幾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文家的親戚繼王秋的奶奶去世之後,頭一次來的這麼齊整,
病床上,文元的皮肉萎縮成一團,看起來就像一小落枯柴,胸腔連欺負都沒有,呼吸機罩在他臉上,似乎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文元是文家最小的孩子,上有哥哥姐姐,也是從小被慣壞了,才成了在那個年代都做汙髒事都放得開的人,
說起來王秋的奶奶精神不正常,有大半原因是被小兒子氣的,
親人將逝,從這些人臉上卻看不出多少悲傷之意,只有文元的大姐,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抹了兩滴眼淚,
文妍站在人群最靠外的地方,文家來的小輩並不多,除了她,只有文元大哥文唯的孫女文夭,
就如同她的名字,文夭是一個顏色豔麗的年輕女孩,與文妍差不多的大小,但兩人並排一起,文妍便成了陪襯,
以前文妍在心底很有些羨慕嫉妒她,但在見過秋琳之後,文妍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總愛和近的、眼前的比較,為什麼不去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
就在文元生命垂危的這幾天,文妍開始繪製她學畫以來,靈感最盛的一副作品,畫中的主角是她長這麼大見過最美的女孩,
文夭一直在玩手機,忽然轉頭問文妍,“聽說前些日子,你們家鬧出了大笑話?”
文妍沒吭氣,
文夭不屑的撇撇嘴,不再搭理文妍,
中午文元還未嚥氣,有些人離開回家了,而有些人則結伴去吃午飯,病房裡只剩下文元一人,
將死的老人,連陪護的護工都不需要,
時鐘的滴答聲在安靜的空間裡,就像催死的冥音,一聲一聲陰森森的,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又被輕輕鎖上,
氣若游絲的文元彷彿有了感應,陡然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已經渾濁不堪,眼眶也因為疾病而變形,“王…晴,”單單一個名字就耗盡了文元所欲的生命力,他整張臉都泛著黑青,和死人已經沒有兩樣,
“還沒死?”輕淡的聲音從王晴身後傳來,“迴光返照嗎?”秋琳說著走到母親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文元,
或許是因為室內有些冷,文元開始發抖,他死死盯著秋琳,秋琳任由他打量,
“你,你…”文元整張臉都在抽搐,眼裡被驚駭充斥,他想說話,可身體機能已經不允許,他記得她,小小年紀的小女孩,準確的是她的眼神,沉鬱的,就像他的女兒王秋,而長大之後更像了,像到令他害怕,
曾經的丈夫如今這般模樣,心軟的王晴卻沒有沒有半點漣漪,她是真恨文元了,不是因為他給了自己糟糕的婚姻,而是因為他影響了小秋半生,
“看樣子,他沒幾分鐘活頭了,”王晴對秋琳說,“連話都說不了,”
“正好,我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秋琳繃著臉說,
似曾相識的語氣,讓文元驚駭,他抬手想抓她,但哪裡還有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