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教眾齊心,既然已經定下不再管那閒事,便都該各回各殿,潛心修行,便那圓圓小道,以一個小字輩,在合議之時跳出來笑說:“各位師叔師伯,師兄師姐,我乃是玉英殿上的圓圓,我有一句話還要勸逢諸位,你我乃是修道之人,手上所掌心中所藏當是修道人的本分這自然無錯——我教一本玉府天書得自教祖姜太公的真傳,其中雖有修仙之途,可也有降妖臨敵之法。諸位同門,難道我修了這等的法術,卻只想躲在這玉虛宮內不問天下之事嗎?說是法天地以不仁,在下認為,那是要法天地以生死不動情,萬物得其規律——便那陰陽法王自擁於陰陽相交之界,修妖法攪亂乾坤三界,恐怕是最不和天數之徒了,便天地生出這樣的妖孽,就要天地收之,天地不會自收,定是要假借人手來收服,這樣才算遵從天道揚了天威浩蕩之氣。”圓圓說的神色凌然,便有些年輕的門人被他說動了心,的確,都是那年紀的修士,手上空有降妖捉怪的本事卻從來沒法得施展,以那年輕人的性情,哪裡容得這樣做縮頭烏龜呢。
可各殿長一輩的修士當然不應承他所說的話:“圓圓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玉府天書總訣有言,‘歸於心而後有術,法天地而道相同’,天地間一切生長起落,當有迴圈,世間出這樣的妖魔,也是天地大道之一理,強分強弱對立,是為混淆了大道所藏,不合修為也。況且我門內教徒下山,難免沾惹上些因緣果報,紅塵孽業,最終牽惹到師門眾道頭上,恐怕是一場劫數。況且,玉府天書中所記載降妖伏魔之術法,乃是為了我等修習之後有能力保衛本教不受外敵騷擾,並非為了主動去尋事。你所說的這些事情,自然有其他教門中的道友來做,實在還不用我們崑崙插手。”便是姜子牙封神之後,入了玉虛宮創了這一派教門,便教導自己的徒子徒孫,那闡教截教中的金仙上仙,那封神榜上有名的人物英雄,為何要遭那封神臺上走一遭的劫難?就是因為他們不尊師門號令,到那紅塵俗世,殺伐之所,惹上一身的殺業,孽緣,相互牽扯便如那滾雪球一樣,一團殺孽越滾越大,終究演出了一陣滅教封神的大殺劫來。崑崙山玉虛宮的後輩門人當要謹記,世上之事沒有無端而起之事,大凡天地異變之前總有世人難以捉摸的先兆,若是不細細推敲,便以身滾入,恐怕最終便落得個跌落其中的下場。
圓圓道人自然要做反駁:“所謂唇亡而齒寒,我崑崙一教名聲在外,都知道我教所立之本乃是聖人在世上的遺存,我教祖師也是聖人的門徒,那陰陽法王起禍於西北之地,立於陰陽之交接,恐怕早對我崑崙有所窺覷,只是礙於我崑崙勢大名重,所以從來沒有侵擾。這一次龍虎山正一教聯合天下道門共同圍剿,若是成功,那自然無話可說,那龍虎山在中原山門之中地位更高,隱隱便有壓過我崑崙做那道門第一,當然,這不過是一個虛名,我修道問真之輩也自不會在乎這樣的一個名頭,可若是那龍虎山失敗的話,”圓圓道人頓了頓,看了看周圍,“那陰陽法王便是滅了天下道門的銳氣,經這一役他的修為也會更深,到那時恐怕掃平了中原道門,便就輪到我們崑崙山了。自然,我教憑玉府天書之利,崑崙寶山之雄險,自然不懼那妖魔,可到時候不是紅塵孽業沾染上師門,而是那兇業自找上門來,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我看怎麼算都是得不償失的。”
這一番話說的也有理,崑崙一脈雖然從來自視甚高,但與中原道門昌隆之勢相比,總顯得單薄。便聽說那陰陽法王借些巧計連那地府都攪了一通,陰司閻君手下的陰兵陰將至今沒有恢復元氣,恐怕是不好惹的。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中原道門若都覆滅,那崑崙一脈自然也就孤支難存,到時候別說是謹守山門規矩不沾惹紅塵劫數了,便是連自家山門都難保,玉虛太元宮便要做了那妖魔的龍樓妖殿了。
因那陰陽法王乃是驟然出現的妖魔,勢頭洶洶可誰也不知道他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