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面臥著一團毛毛雜雜的紅線,看上去好像是從什麼東西上扯下來的。林簡伸手接過紅線後,蘇洛又慢慢退回去,他的左手始終捂在胸口上。
“這些紅線是怎麼來的?”高大冠下意識便發問,他一雙眼睛不自覺的朝角落裡的蘇洛溜去,面上的神情很詭異。
“怎麼來的不重要。”林簡面無表情岔開話題:“重點是要怎麼用。高先生,你帶來的這些人我也不能一一認識,還要麻煩你按年齡給他們排排序。這事關重大,可千萬不要亂了秩序。”
高大冠滿臉狐疑之色,眼睛在林簡手上不停打轉。但他終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喝令他的九個下屬報出年齡,按著從大到小的順序在他左手邊集合。一聲令下後,那九個人踟躕猶疑,面上都帶了尷尬沮喪之色到了此刻,這個老奸巨猾的皇室秘書長的真正威信終於體現出來了,儘管他身後的九人的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甚至頗有幾個“血統高貴”的公子少爺(比如那位溫文先生),但磨蹭了半天后他們還是乖乖地挪動了腳,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到了高大冠的身邊。這群上流社會的顯貴們擅長的就是排資論輩八卦閒扯,彼此的出生年月是絕對的熟稔於心。因此甚至無需交流,不過僅僅幾分鐘後這一群人就已經無聲無息的排好了隊,一排整整齊齊的九雙眼睛盯住高大冠。高大冠把九個人的大致年齡在心裡頭過了一遍,自覺得再沒有差錯,轉身便向林簡報告:“人排好了,您還想幹什麼?”
林簡面容之上絲毫不動聲色,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掃過站得七歪八扭的這九個人。打量一圈後他收回目光,抬手將紅繩擲給高大冠:“每個人都伸出大拇指來,男的出左手,女的出右手;再勞煩高秘書長把這紅線截成九段,每人大拇指上纏一段。這繩子一定要繫緊了,若是脫落斷裂,本人可概不負責。”
高大冠伸手接過那紅繩,卻見上面毛刺斜出纖維散亂,瞧上去實在是鬆鬆散散,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崩斷。他心中叫苦不已,只能掏出兜裡小刀小心翼翼割斷,一節節分給九人。那九人拿著這短短一節支離玻碎的繩子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往手指上纏,偏偏現在夜涼露重陰氣酷烈,很有些人的雙手已經被凍得不聽使喚,屢屢搞斷那幾根孱弱不堪的紅繩子。幸好林簡似乎早有準備,場上每段一根紅繩,他便從懷裡掏出一根全新的來,且長短大小與斷裂的紅繩一模一樣,全無二致。高大冠在一旁看得火氣升騰,肚子裡暗自尋思:“明明分好了繩子還要我麻煩一趟是什麼意思?有意消遣人?”當下便欲發作,只是想來想去情形不對,他也只能裝作無事,暗自忍下。
也不過幾分鐘後,人人手上都多了一節紅繩。林簡抬眼一一看過,笑道:“麻煩各位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把諸位繫著紅線的手指放到胸口處,從抬頭第一位開始,每人上前七步——記住,一步不許多,一步不許少——然後向我問問題。”
“向你問問題?”排頭的中年人脫口驚呼:“問什麼?你什麼意思?!”
“任何有關我個人的問題。諸如‘你是誰’‘你從哪裡來’到‘你的夢想是什麼’。只要是關於我個人,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無所不可。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林簡神情淡然,漆黑瞳孔緩緩掃過九人:“不過,每人限問七個,且必須問七個。問問題時決不許中間插話,也不能尖叫逃跑,或有種種失態之舉——我覺得你們不會想知道後果。聽懂了嗎?”
九人呆呆點頭。
“很好。”林簡支起了身體,一雙眼睛牢牢的盯住了排頭的半百中年:“開始。”
領頭的中年人躲閃著林簡的目光,小心翼翼的邁出了腳步。一、二、三、四、五、六、七,默數七下後他停住了腳步,發現自己赫然站在幾塊帶血的玻璃片之間。月光斜斜照下,被玻璃折射成一片汪洋的紅光,他置身其中,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