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吧。”她緩緩地退了幾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客氣而有禮地道:“請坐一下吧。”來者總歸是客。
屋內的裝潢溫馨而精緻,卻不奢華,是她的風格。她喜歡動手添置一些小東西,比如干花,並不是時下流行的大朵大朵的樣式,只是幾根粗粗的樹幹。沙發是很柔和的奶白色,放著好幾個抱枕與靠枕,顏色多姿而舒適,讓人有種一看到就想躺下來的慾望。她就有這個魔力,能讓小小的屋子充滿家的感覺,當年在加州的公寓也是如此。
她遠遠地站在視窗,背對著他。黃浦江的顏色因陰天的關係,暗淡灰黃,彷彿那月初時的弦月,朦朦朧朧地掛在天邊,好雖好,但終究是殘的,缺了一半,定了定神方道:“你問吧。”
她的背影纖細而嬌小,他依稀記得當年擁她入懷的感覺,只是當時的她,那樣軟綿圓潤。他嘆了口氣,心中某處依舊為某個人而柔軟,道:“為什麼來參加我的訂婚宴會?我絕不會相信你所說的正好、碰巧之類的話。”
汪水茉雙手緊緊地環抱著自己,好似這樣才有面對的勇氣,良久才開口:“是。我是故意的,想去看一下前男友的訂婚,有什麼問題嗎?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不是嗎?你滿意這個答案吧?”她就是想去看他,最後去看看他,讓自己斷了所有的念頭。
綠喬說得對,他若是在乎她,早八百年就會找尋她的訊息了。所有的事情只有她在堅持而已。她親眼目睹了他的訂婚,一切的一切總算有了結。所以綠喬也鼓勵她去,為她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來一個了斷。
綠喬還笑著為她打氣:“算了,女人一輩子至少都會傻一次的啦!我也傻過了。只是要趕緊醒過來,你已經傻得夠久了。”但她還細細審視了她一會兒,補充了第二句話:“傻兩次及以上者,就不是女人,而是母豬!”她總算被她逗笑了,綠喬永遠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有一套辦法安慰她。
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背後:“那加州的事情呢?你回來找過我?”Edward說他走後幾天,她就回來了。他聽到的時候甚至有過希冀,希望她是為了與他複合而回來的。
她屏著氣,幾乎可以感覺到他傳來的壓迫感,努力找回遙遠的記憶,那仿若生命中難以承受之重:“我當時只是沒有地方住而已。”她是租了下來,她是回去了。
原來她只是沒有地方住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心底的某一處出口被重重鎖閉,冷笑了出來:“沒有地方住?你的新男朋友呢?被他拋棄了嗎?才短短個把月?”他對她一離開他就馬上找了另一個的事情,始終是耿耿於懷的。每次一想到,都會有無名火冒起來,幾乎口不擇言了。
她只覺得眼睛酸澀,眼中有溫熱的東西隨時要滴落下來了。她極力忍著。她從頭到尾就他一個男朋友,什麼時候有過新的?當年給他看的照片,只不過是她跟綠喬兩個人在電腦上做出來的。那張臉是圓是扁,她都早已經不記得了。
當年的她只是為了逼他來找她而已。她以為憑他的傲氣,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短短個把月間就有了其他男友?就算不要求重新開始,至少也會找她問個明白。
她當時是如此自信,只要他有一點點愛她,就會來找她的。只要他來找她,她就會撲到他懷裡,告訴他一切都是騙他的,她肚子裡有小寶了。但是他沒有來……
是的,他沒有,他一次也沒有試圖找過她。甚至在他後來與綠喬的聯絡中,也從來沒有再提到過她的名字,估計他當時早就想與她分手了,或許還是想過無數次了,只是因為大寶的事情而遲遲沒有說出口,而她正好提了出來,所以——
她默默苦笑著,過去的事情,深究的話只是痛楚而已,人生沒有第二遍可能性的。她緩緩地道:“是。你說的全對。我被他拋棄了,沒有地方可去,所以又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