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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而他並沒有等很久。嘉茹在他們四唇一相遇時,即頭暈目眩,渾然不知所以然,其餘便全部交給直覺。她的直覺通常應該是警戒性相當高的,今天它卻追隨本能而行動。

敬桐本來沒有打算吻她的,沒這麼快,他怕太魯莽會把地嚇退回她的自衛牆後面。他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心甘情願,如此甜潤,如此柔軟,他幾乎覺得他可以這麼一直吻地,永不停止。

當他感覺到一絲怯怯然,些許羞澀:一縷濃烈的柔情遂漲滿了他的胸臆。他更深入地吻地,也更溫柔。

嘉茹覺得她快化成水了。這個自一開始就逼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男人,怎麼可能會這麼溫柔呢?他怎麼知道她需要被溫柔對待呢?她的生活裡充滿了尖銳、冷酷的稜角,迫得她變得渾身也滿是稜稜角角。她從未擁有或享有過如許甜美的柔情,它一點一滴地滲入她禁錮多年的心房,她幾乎要為之融化。

但她不能。她更不可以忘了他的目的。這有可能是個陷阱。

嘉茹用軟弱無力的手勉強推開他,自己也退開。

“請你,不要。”

不情願地,敬桐故開擁著她的雙手,驚愕地發覺它們竟在顫抖。他深呼吸,調整他不穩的氣息。

“對不起。”他低語。“不過我不是為吻了你道歉。我很高興我這麼做了,而且將來我還會再這麼做。只是今天,現在,我似乎有佔人便宜、趁人之危的嫌疑,因而它雖然美好,卻會像是個取巧的手段。”

他如此明明白白點出她的猶疑和顧慮,嘉茹反而自覺像個多疑的傻瓜。

“不,你不可以再這麼做。”她本欲嚴詞反對,聽起來卻若一句嬌嗔。

他忍不住伸手用手背觸撫她的紅靨。“我會,一定要。”

“敬桐……”她一叫出他的名字,他立刻愉快的笑了,教她羞得無法往下說。

“慢慢來,嘉茹。我說過,我是很有耐心的。”他的手掌貼住她半邊頰。“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他要去哪?她來不及問,他已經邁著輕快的腳步走了。她聽見他一路吹著口哨出大門。

嘉茹把地虛軟的身子放進椅子,舉手摸她的嘴唇,摸到一朵她未曾覺察浮在那的笑容。天哪!她的反應和表現都像個白痴。難怪他說著“一定要”時,篤定得彷彿他確信當他再吻她,她還是不會拒絕。

她為什麼沒有拒絕呢?如果她對自己夠誠實,她該承認那也是她要的。她同意,它的確很美好。感覺很好。太好了,令她害怕。

她害怕,不僅因為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和她父親關係密切的男人。她的日子裡承擔不起更多波折,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她的毅力呢?她必須禁止他再過分親近她;她必須制止自己宛若個不知情為何物、渴望品嚐愛情之果的少女。而她的確不知熱戀和接受一個男人的感情,是何滋味。

可是他對她未見得是出於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她警告自己。

敬桐的腳步聲進來了,比出去時要快些,彷彿不如此,她會不見了。

他手上拿著個黃色公文袋,抽出裡面的檔案,攤放在她面前的桌上,並放下一枝金筆。

“你仔細看一下這份合約,若有遺漏或你不滿意的地方,我立刻修改。看完麻煩你在這裡和這裡簽字。”

嘉茹根本沒有心思細看合約內容,雖然她做出專心詳閱的樣子。當她在他指示的地方簽上她的名字,感覺上,她彷彿籤的是一紙終身契約,自今而後,她再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情網了。

“啊,謝謝你,蔣小姐。”

嘉茹感激地接過敬桐的秘書端來給她的冰咖啡。蔣雲菲約莫五十上下,留著爽麗的齊耳短髮,熱誠而親切。一個上午她都儘量抽空到樓上來幫她的忙。

“真不好意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