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金雕,那老者使了一個飛身的法門,單足點踏在金雕背上,在天上盤旋了一圈,那金雕又叫一聲憑空消失,老者從半空落下,就看那樹林之中竄出不少的猿猴,個個用手來接,接一把便消去那老者身上一分下墜的力道,直安然無恙的落回到平地上。吳金玉拍手叫了一聲好,此時他便知道這老者修得是什麼功法了:“我也聽聞苗疆地帶有巫師巫術,善用那驅遣精怪的法門,看來老人家所修得必然就是這樣的法術了。”
誰知道那老者聽了不喜反惱,鼻子裡哼一聲出來道:“小子真是無知,怎能將我這道法與那樣粗淺的方術相提並論!”吳金玉知道自己失言,可剛才那老漢所耍的兩手,不過就是趨勢山精野怪的本事,也不見的多麼出奇啊,只好尷尬道:“老人家剛才所施展的,我想不過是一身修為中不足一二的本事,恕我眼拙,沒有能夠看清其中玄妙,還請老人家再施展一些。”那老者哼一聲:“正要給你瞧瞧!你便這許多話!”說著身體一搖,便看他身體不由得向上猛長,直長的高了吳金玉一頭,乍了吳金玉一背,那頭上生出兩隻犄角,面唇也凸了出來,背後拱起,拱出來兩隻鳥翅,忽閃忽閃便飛了起來,張口一聲怪吼,恰似牛吼又像呼嘯,震的天地皆驚,吳金玉在一旁看得呆了,那老者所化的形象,凶神惡煞一般,彷彿上古的凶神重臨了世間——錯不了了!吳金玉在那龍虎山上也見過這樣的繡像描繪,這牛首鳥翅的,便是那上古的凶神刀兵主蚩尤!
說那蚩尤,與人道始祖炎黃二帝大戰於逐鹿,最後被殺,其部族後人退守于山林之間,的確是苗人的祖先——難道這老人竟然修習的是蚩尤的道法?繼承的是九黎的道統?這真真是叫人不敢相信,不由得喊出來:“刀兵主!蚩尤!”那老者現出蚩尤巫體不過一瞬,因他只是展示,心存的是賣弄,不是真想要做一場殺伐,便收起了巫體,還歸本來的面目,聽吳金玉喊蚩尤的大號,知道他瞧出了自己的門路,心想我蚩尤一脈在中原原來還不至於沒了威嚇,其實高興,臉上卻帶出來怒色道:“聖王的名號也是你可以叫得的!”那吳金玉剛才便被蚩尤巫體的殺氣所動,心神有些畏懼,聽他這麼一聲恫嚇,更是有些唯唯諾諾,直稱是是。
那老者的面色緩和些,繼續說道:“嗯,我看你倒有些見識,難道中原之地至今還有人傳頌我蚩尤巫道嗎?”吳金玉看這老頭乃是吃軟不吃硬的主,便笑道:“雖然蚩尤大神的道統在我中原已經絕跡,只是誰人不知道這上古凶神,刀兵之主的威名?我也是在修道時有所耳聞,看老人家使出來,才知道原來老人家是蚩尤大神的後裔,失敬失敬!”其實逐鹿一戰,蚩尤早就絕了後,連同他八十一個兄弟也都戰死,這老漢便是那蘇古滿,勉強可算是九黎後人,叫他蚩尤遺族實在是高看他了。蘇古滿心中高興,臉上便有得意之色,便問吳金玉道:“我耍這兩手,你看與你中原道門所用道術相比誰高誰低?”其實世事早有公論,若那蚩尤巫道真的比人道高明,那蚩尤一脈九黎一族也不會都折損在那爭奪人道正統的大戰之中了,只是吳金玉顧念的是,難道這蚩尤巫道即便是他這樣七大陽脈全部受損的人也能修煉嗎?為套蘇古滿的實話,他必然要哄騙哄騙,舉起大拇指誇倒:“果然高明!我在龍虎山修行幾十載,未見過如此凌厲的殺伐之氣!”他這話倒也是說的通,那中原人道,所修的乃是清靜無為之法,參的是天地自然大道,怎會修得出這一身的殺氣來呢?這話卻拿準了蘇古滿的心思,他會說漢話自然也就知道漢人所修人道是什麼模樣,果然是人道之中沒有一個修士是有他這樣一身殺氣的。
第一百八十三節 真慘烈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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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金玉本是田間的農夫,後來又做了市井之中販酒的商人,雖然隨風不平上山學道數十載,這開門做生意看家的本事卻也不曾忘記,那吹捧的功夫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