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握緊又鬆開,有那麼一瞬間,凌南霄彷彿聽到自己胸腔裡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凌南霄就那麼定定的站在原地,臉色僵持,甚至有一些呆滯和難以置信。
“那個女老師竟然是adamas的總裁夫人?呵,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了。adamas的凌總肯定是做夢也想不到日日睡在自己身邊的枕邊人會幫自己的競爭對手吧?不過那個總裁夫人不會是和boss有什麼吧?上次雜誌上就寫得有鼻子有眼的,嘖嘖,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戴綠帽了,這次可是有的看了……”
那助理也是個碎嘴皮子,再加上這麼大一個爆料,興奮地難以自持,不停地尊己卑人的諂媚gary,話也說得愈加刺耳。
然而凌南霄站在原地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耳邊迴盪的只有那句“adamas的總裁夫人”。
隔壁那個助理還在喋喋不休的,gary已經語氣不耐而又低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第一天出來混?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話我只當沒聽見,以後出門在外把自己的嘴管好點!你自己找死不要緊,別給boss惹麻煩!”
那個助理被gary這麼訓斥了一番,急忙低眉順眼的噤了聲,gary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摔門便走出了洗手間。
須臾之後,外面便響起了嘩嘩的水聲,那個助理一邊洗手,一邊不甘心的嘟囔道:“當個總裁助理牛x什麼!人家老闆還沒發話,你急個什麼勁兒,又不是你被戴綠帽子了!”
水聲讓凌南霄的心情也愈發的煩悶沉重,直到外面靜寂無聲,他才推門走出來,峻峭的臉上佈滿了失望和凜冽。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個男人,沉痛,失落,許久之後,他忽然牽起唇角,自嘲的笑了。
難怪邢漠北會對葉亦歡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原來是兩個人早有交情,恐怕交情還很深。
至於深到什麼地步,那就不得而知了。
凌南霄閉上眼,緩緩了吸了一口氣,再睜開雙眼時,眼底已是他慣有的凌厲和漠然。
*
“老闆,京都日報的記者在外面,想要採訪您。”
andy推開凌南霄辦公室的門,此時他正面無表情負手站在落地窗前,白色的襯衣外套著一件黑色的西裝馬甲,雙手插在口袋裡,姿態冷硬而強勢。
外面華燈已上,站在他的位置對榕城所有的夜色一覽無餘,夜晚的榕城就像是一座被籠罩在煙火之下的神殿,神秘卻又幽雅,不似相鄰的不夜城桃城,相比之下,榕城少了一分誘惑幽魅,反倒是多了一分莊重靜美。
從diamond回來之後,凌南霄就一直呆在辦公室裡,站在落地窗看著下面的芸芸眾生,他從早晨看到晚上,臉上凜冽的沒有一絲表情。
andy看他背影僵持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彷彿是一尊華貴的塑像一樣冰冷,他沉吟了一下,又低聲開口,“老闆……”
“不見!”
還不待andy說完,凌南霄已經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低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andy猶豫了一下,又小聲開口,“那……大京人物報的記者……”
“統統都推了,一個都不見!”
他當然知道現在這些記者搶的要見他所為何事,他和邢漠北的競爭鬧得滿城風雨,甚至有雜誌為兩人做了分析,所有人都十分看好adamas,可是沒想到他最後竟然大敗而歸。
事已至此,贏的人再說什麼都是那番萬年不變的公式話,倒不如採訪一下輸家來的更加有價值。
凌南霄仍然背對著他沒有轉身,發現他站在原地沒有走,蹙了蹙眉,語氣也加重了一分,“你還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