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聽說笑天他……&rdo;杜嘉成裝作不經意間看了她一眼，有些遲疑地說，&ldo;他被開除不久後，加入了z市一個黑幫。&rdo;

慄妙頤猛地扭頭，披肩長發甩在自己臉上，生疼。

&ldo;啊，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天保佑，笑天在黑幫裡據說從不做殺人放火的勾當，&rdo;似乎是看她反應略大，杜嘉成加快了語速補充道，&ldo;他只是負責分析警方心理，給黑幫的領導人出謀劃策，做一些反偵察的方案……&rdo;

&ldo;是啊，幫助黑幫裡的混混們逃避法律制裁，是比殺人放火好多了。&rdo;慄妙頤尖銳地說，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ldo;杜嘉成，這些年連我都沒有他的訊息，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rdo;

她這樣問著，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他查了他。早該想到的，既然自己會把唐笑天和兇手聯絡起來，那麼杜嘉成也會。想來在大學時期杜嘉成和唐笑天還住在同一個寢室，他對唐笑天的瞭解不一定遜於自己。

&ldo;是這樣，我父親的幾個朋友，大概知道一些事，就講給我聽了。&rdo;杜嘉成說得輕描淡寫。他父親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富商，勢力遍佈黑白兩道，要想打聽一個黑幫的小人物，並不太難。況且，杜嘉成的父親快五十歲時才得了他這麼一個兒子，寶貝得很，兒子想查的事，就算再難，他也會幫。

&ldo;所以?&rdo;慄妙頤問。她知道，如果不是查到了什麼，杜嘉成不會跟自己講這麼多。

杜嘉成優雅地向左打了打方向盤，慢慢說：&ldo;他大概半年前跟黑幫老大告假，就再沒出現。黑幫的人不肯明說他究竟做什麼去了。笑天那麼聰明的人，他若不想被人找到，一定有他的辦法。要是黑幫裡有人幫他，那就更容易了。&rdo;

慄妙頤呆呆地望著他。半年前，這個時間點正是三位已經確定身份的受害者中，最早被發現失蹤的那一位的失蹤時間。

可怕的是，慄妙頤發現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ldo;不，不會的，&rdo;她低頭思索片刻，突然說，&ldo;記得嗎，兇手似乎專對□□下手，你、我和姜教授都認定他具有與女□□往時的障礙，可是笑天在學校裡多麼受女生歡迎，而且他和我……&rdo;

&ldo;這種障礙症的臨床表現有很多種。&rdo;杜嘉成輕輕說，&ldo;既可能是對女性的恐懼，也可能是排斥和抵禦，還有就是輕視、玩弄，將女性物化，渴望征服，卻又怯步不前，嚴重者甚至會犯下罪行。還有‐‐&rdo;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給慄妙頤重重一擊前稍作仁慈，&ldo;據我所知，唐笑天的父母在他小學時就離異了，他生母拋棄他去了美國。這種童年時期女性關懷的缺失常常被認為容易引發相關的交際障礙症。&rdo;

慄妙頤臉色慘白。她從前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看著杜嘉成將車速減慢，正在尋找一個最佳停車地點。

在講完所有這些殘忍的話之後，他依舊雲淡風輕。

她有些顫抖，掙扎著從包裡拿出一支口紅，試圖給蒼白的嘴唇增添一點血色。

&ldo;還以為你不喜歡化妝，原來你喜歡香奈爾43號。恕我說一句，流行的不一定是適合的，其實94號更能襯託你的膚色。&rdo;杜嘉成一邊說著，一邊拉上了手剎。慄妙頤沒有出聲。

不可能了，她這一生不會再用其他色號的口紅。

慄妙頤出身於工薪家庭，即使經濟獨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