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來侮辱我們的麼?”韓英的臉上閃過如此這般的自嘲,便是當下再次捶打了幾下燒鐵,當即露出一絲黯然來。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韓紀同樣有些不安,聽到阿大說是韓魁帶太守過來的,心中倒是有些疑惑。
鐵匠鋪前的街道人影很是稀疏,因為這裡過於偏僻的關係,剛入陳留的韓紀等人,因為沒權沒勢,只能租的到這樣一個鋪子,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韓魁反對。
雖然街道沒有多少人,但至少清淨,不會打擾眾人的冶煉鍛造。
這一刻,聽到阿大說是太守要來,所有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忐忑,要知道以他們的下等地位,每到一處縣城,一旦跟那些個當官的打交道,對方無不是將鼻子抬得高高的,視自己如豬狗那般看待,這一刻,也難免這些人出現一絲抗拒的心裡。
“呼啦啦啦啦啦……”一個騎隊這時緩緩出現在了街道的盡處,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韓英臉色一怔,隨即不禁皺起眉頭來,看著遠處一個武將打扮的將軍,帶著身後一眾人馬浩浩蕩蕩的朝著自己這邊而來。
韓英第一個便是看到了遠處人群當中,自己的父親正臉色嚴肅的注視著自己這一邊,而再看了看那為首的青年武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回父親難道是買通官府中人來搗亂嗎?”腦中豁然閃過這般思量,卻是韓英不經意間當下脫口而出,竟是令此刻的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絲共鳴來。
韓魁一直很反對自己的兒子,跟著韓紀這夥人一直守護著,這個看似低下,而且沒有任何尊嚴可言的祖宗手藝,一直以來,從韓英懂事的那一刻起,韓魁就想方設法的阻止著自己繼續做這些事情,而這些年來的隔閡也鑄就了韓英今日堅定的信念。
眼看此刻,那一群人緩緩走到自己的面前,韓紀此刻已經與所有人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卻是唯獨韓英依然倔強的打著鐵。
“漢虎威將軍,陳留太守曹信在此,爾等還不速速出來迎接!”周魴一聲高喝,陡然怒吼過去,韓紀等人一驚,趕忙跑出了鐵匠鋪外,連番跪了下來。
“外來賤民,叩見虎威將軍!”
曹信這時冷眼瞥了瞥周魴,怪對方有些多嘴,當即下了戰馬來。
卻是,忽然此刻……
“當!當!噹噹!!”
眾人跟隨著曹信一起下了戰馬,可就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看見,除了鐵匠鋪外一齊跪地的韓紀等人,鋪子裡一個面容黝黑,衣著髒亂的少年旁若無人般的獨自打著鐵,彷彿沒有看到曹信的身影一般。
“韓英,還不快過來拜見將軍!”韓魁這時眼見一絲不妙,當即連聲怒斥道。
“當!當!當!當!”可儘管如此,韓英卻是依然默默的敲打著面前的燒鐵,那一副倔強,那一副不屈,卻是不禁讓此刻的曹信,當即雙目一亮。
擺了擺手,曹信笑著示意韓魁不要說話,便是獨自一人走進了鐵匠鋪當中。
就這樣。
賈詡與周魴等人帶著一群騎隊屹立在外面,而一直跪在地上的韓紀等眾鐵匠,甚至是一旁跟隨而來的韓魁,盡皆在此刻紛紛目瞪口呆的看著曹信,不知道前者到底要幹什麼……
“當!當!當!當!”鐵錘此刻旁若無人般狠狠的砸在赤紅的生鐵上,每一次大力敲擊都是一陣的火花四濺。
曹信此刻默默地站在韓英身旁,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打鐵,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這樣看著,這樣等著。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眼中竟是隻剩下了兀自賣力打鐵的韓英,以及在一旁宛如就像是恭敬等候的曹信。
但就是這一個場景,不禁讓所有人看的有些痴呆。
要知道,曹信是何許人也?堂堂一郡之主,大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