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簪,皺紋密佈的臉上,尚塗著濃厚脂粉的老徐娘。
老徐娘柳眉彎彎的,眼角微微上揚,不算小的鼻子,還塗了個大紅嘴唇兒,左右耳朵上一邊尚綴著一個大耳墜子。
上身穿著繹紅羅衫,下身穿著水綠長褲,血紅的弓形花鞋上,繫著一條花緞帶子,十足的“老來俏”。
藍世玉看罷這個老徐娘,斷定必是“獨耳豺人”的老婆。
果然,胡麗珠嬌呼一聲,飛身撲了過去,同時撒嬌說:“娘,爹爹欺負我!”
說著,也撲倒在老徐娘的懷裡。
老徐娘雖然臉上充滿了笑意,但對胡鎮山的忽而大怒,忽而大笑,仍感到十分不解。
“獨耳豺人”胡鎮山一推藍世玉,望著老徐娘得意的問:“紫花,你看看這是誰?”
說著,嘴哂奸笑,邪眼輕瞟,含意頗深的睨視著老徐娘“賽楊妃”易紫花。
“賽楊妃”易紫花,久歷江湖,閱人無數,尤擅察言觀色,這時一看胡鎮山的眼神,立即畫眉一挑,不停的上下打量藍世玉起來。
她一時不敢下斷語。先輕輕“嗯”了一聲,以不敢肯定的口吻漫聲說:“嗯,有些面熟……”
藍世玉一看老徐娘這份兒裝腔作勢的醜態,心中立時充滿了憎惡,但是他的神色仍佯裝不解的望著她。
胡鎮山立即呵呵一聲乾笑,趕緊搶著說:“這孩子就是康泰老弟的唯一公子嘛,你看,十年不見這孩子已經長得英姿俊拔,脫穎超塵,快像個大人了……”
老徐娘“賽楊妃”畫眉一挑,佯裝恍然大悟,立即長長的“噢”了一聲,笑著說:“不錯,果然有些像康泰弟……”
胡鎮山一聽,不覺頓時慌了,因為藍世玉的面貌特別酷像他的母親,於是,趕緊搶著說:“你的眼力還真不差,這孩子的確很像康泰老弟的夫人!”
“賽楊妃”望著藍世玉,讚美的點了點頭,輕輕推開胡麗珠,舉步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親切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胡鎮山立即代藍世玉回答說:“他叫藍世玉。”
他把話一頓,又對藍世玉說:“這就是你伯母易紫花。人稱‘賽楊妃’,昔年是位出了名的大美人兒。”
邊說邊哈哈一笑,一拍藍世玉的肩頭,愉快的說:“還不喊伯母。”
藍世玉強忍著心頭怒火,立即恭謹的喊了一聲:“伯母。”
“賽楊妃”一聽藍世玉喊她伯母,直樂得縐起一臉雞皮,格格的笑了,儘量把聲音拉得嬌美些。
胡鎮山也湊趣兒的哈哈一笑,以極關心的口吻望著一群侍女,興奮的大聲說:“快備酒來,少堡主恐怕就餓了,我今夜也要盡興一醉。”
話聲甫落,人影晃動,所有侍女頓時忙碌起來。
“賽楊妃”滿面綻笑,一手拉著女兒,一手拉著藍世玉,逕向室階走去。
胡鎮山有意走在後面,乘機拉住一個侍女,附在耳朵上悄悄說了一陣,又迅速跟了上去。
那個小侍女聽了胡鎮山的話,立即神色慌急的奔出院門。
“賽楊妃”塵在錦墩上,依然拉著藍世玉的手,親切的問他年齡,讀過什麼書,習過什麼武功……
胡麗珠立在“賽楊妃”身後,櫻唇掛著微笑,媚眼含情的望著藍世玉英挺俊美的玉面,聽他流利的回答。
胡鎮山坐在另一繡墩上,含笑望著“賽楊妃”頗為技巧的問話,心裡卻計算著如何安置藍世玉,才能順利得到小錦盒,又如何避免遇見“翻江蒼龍”和黃袍老人。
稍頃酒菜齊備,胡鎮山和“賽楊妃”坐在上座,藍世玉和胡麗珠兩側相陪。
胡鎮山仍惦記著黃袍老人將藍世玉帶進豐漁村後,究竟說了些什麼話,這對他今後能否控制藍世玉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