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放柔了聲音問道。
一一大眼眨了眨,揚著手在空中比劃,被沈墨攔了下來:“這孩子是誰,叔父無需掛心。”
“好,我不管!那你打算拿他如何?這麼藏一輩子?”
“養好病醫好毒,送回西南。”
“這……這娃娃中毒了?”謝千濂面色一柔,從上到下打量了一次一一,瘦瘦弱弱,白皙地有些不正常,身子弱是必然,卻沒想到還中毒了……
一一見他打量自己,臉上表情怪怪的,衝著他笑了笑,謝千濂搓了搓手,笑道:“嘿嘿,娃娃我來抱抱你好不好?”
一一仍是笑,露出左臉的小梨渦,張開兩手,謝千濂一樂,一把抱起他,對著沈墨道:“哈哈,老子這麼大還沒抱過孩子,你小的時候老子在江湖上打拼呢,江湖比這朝堂可有意思得多了,當年老子……”
沈墨眼前物事晃了晃,好似迷上一層霧氣,耳邊的聲音亦是愈發弱小,用內力壓住的濁氣再沉不住,由腹腔衝到胸腔,卻再找不到出口,猛力咳嗽起來,隱隱聽到謝千濂的怒罵聲:“你又用內力壓住病?明知道會反彈得更加厲害,想死是不是?上次被人砍了那麼多刀就沒好完全……”
一隻小手牽住自己,彷彿看到黎子何對著自己盈盈一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子何,你可會找謝家復仇?
耳邊,黎子何的聲音天籟般輕淺蕩起,沈墨,我信你。
晨露殿中黎子何手裡的茶杯驀地從手上滑落,碎了一地,殿外宮女急急入內在她耳邊道:“娘娘,白貴妃來了。”
第六十章(捉蟲)
第六十章(捉蟲)
黎子何吩咐宮女清掃掉地上的瓷片,起身入了裡間,臨窗的矮榻被拾掇得很是舒適,擱在上面置放茶具的小桌被移到窗邊,不見茶具,卻見幾盆綠油油的花草,枯朽的冬日裡尤為顯眼。蘇白入來時,便剛好看到黎子何淡藍水色紗衣,圍著厚實的純白色絲絨披風,襯得臉色好似透明一般,側著身子坐在矮榻上,眼睫垂下來,細細看著手下正在擺弄的花草。
“姐姐可還習慣這後宮?”蘇白站了許久,見黎子何好似未曾發現她,這晨露殿的宮女太監們老早便退在殿外,無人提醒,只好拉起笑容主動開口。
黎子何睫毛顫了顫,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並未打算起身行禮,淡淡問道:“娘娘何事?”
蘇白笑容一僵,旋即盪開來,曉得更甚,施然走到矮榻便,與黎子何隔桌而坐,看著黎子何手下的花草詫異道:“姐姐一雙巧手,竟能讓花草在冬日抽出這般鮮嫩的綠葉來。”
說著一手伸上前去,便打算觸碰,黎子何手一動,將花草推開,瞥了蘇白一眼,輕笑道:“冬日不僅能抽出綠葉來算什麼,有些草,三日便能開花呢……”
蘇白的手僵在空中,原本白嫩,因著窗外吹入的冷風略有些紅腫,動了動手指,縮回去,仍是笑著,喏喏道:“看多了枯枝黃葉,突然見到這一抹綠,有些新奇罷了……”
“可有人與你說過?在他人面前扮演已逝之人,會讓人覺得厭惡?”黎子何看住蘇白,聲調驀地變冷。
蘇白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澄清的眼突地渾濁起來,面上柔色化作冷意,對黎子何的注視並不躲閃,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願意?”
黎子何卻突地斂起眸中鋒芒,坦然笑開來:“一早便放下面具,有話直說不是更好?”
“好,依你!”蘇白面上表情未變,冷淡道:“今日我來,是想問……想問……”說到後半句,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吐不出來,遲疑地看了一眼黎子何,垂下眼瞼。
黎子何輕笑:“娘娘想問藍顏草?成大事者,最忌猶疑不定,這後宮,雖說不會有什麼‘大事’,可要想在百花叢中獨樹一幟長盛不衰,豔壓群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