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麼,厲仲謀覺得自己再清楚不過。
“你這是私闖民宅,再不走的話我打電話報警了。”
耳邊響起如斯警告,厲仲謀卻恍若未聞,一雙眸子緊盯眼前的吳桐。他的女人,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秀色可餐地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怎樣一副殘酷的光景?
厲仲謀雙唇緊抿,一步一步走近。
吳桐沒有躲,沒有後退,坦坦蕩蕩直視厲仲謀。她在想什麼,他再猜不透了,她的鎮靜在他略顯板滯的目光中顯得異常刺眼,刺眼到令他太陽穴抽痛地跳。
厲仲謀停在她跟前。
他湊近她耳邊,頓住。
“你怎麼這麼……”厲仲謀再度上下打量她一番——白衣勝雪,膚若凝脂,“……髒?”
厲仲謀最後一個字咬的極重,彷彿從齒縫間擠出,重重砸在她耳膜上。
吳桐一側頭便瞥見他們兩人落在地上的影子。
一雙影子捱得極近,彷彿正在相互依偎著取暖。可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在她耳邊說著極盡蔑視的話語。
厲仲謀稍微拉開彼此間距離,仔仔細細看她:怎麼不說話?哪怕她只說一句“抱歉”,他也不至於如此怒火攻心,理智全失。
不說話是麼?好!厲仲謀劈手就要扯過她的頭髮。他此刻腦中只剩一個想法,他想要她疼得痛呼,那樣也好過她對他這般視若無睹。
可他沒能那樣做,只因他發現,在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溫度的注視下,他丟了心中整座城池。
在吳桐的沉默之中,劈劈啪啪的腳步聲帶著怒意靠近厲仲謀。厲仲謀全副身心只記掛在這女人身上,並未察覺。
腳步聲停在厲仲謀身後,厲仲謀只覺左肩一沉,轉眼間他就被人扭過肩膀,霍地一拳揮過來——
……
厲仲謀被揍得趔趄半步,顴骨裂痛,悶哼聲壓在喉嚨裡。他站直了身體,掀眼便見向佐立在他身前,拳頭還猶自緊握。
向佐捏著指骨,咯咯作響:“這一拳,是打你出言不遜!”
厲仲謀斜睨他,電光火石間已經還手,林建嶽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林建嶽瞭解他的老闆,如此這般狀況,吳桐又被牽扯其中,以厲仲謀錙銖必較的個性,不要掉向佐半條命絕不會收手——
果然,厲仲謀的回擊即刻引發“砰”的一聲巨響。那種悶窒的、骨頭與血肉擦撞的聲音。
林建嶽暗叫不好,不料放眼望去,卻驚見厲仲謀竟然收了手!再往另一邊看——
向佐毫髮無傷,倒是突然插足兩個男人之間的吳桐,捱了重擊。
吳桐整個人抱住向佐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他,轉過頭,臉色慘白,面對厲仲謀。
厲仲謀醒過神來,略有些慌忙地走上前,焦躁的視線逡巡在她蹙著的眉心與緊咬的唇之間,關切的話語說不出口,唇齒間只蹦出一句:“跟我走。”
吳桐伸手阻擋他上前的腳步,隔著不遠不近一道鴻溝,對厲仲謀道:“我在我男友家過夜,有什麼問題?你走。”
“……”
“厲仲謀,不要逼我說難聽的話。”
“……”
“滾。”
吳桐看著厲仲謀離開的,她覺得自己做的很好,所以笑出了聲來。向佐看著她,他目光中的悲憫吳桐沒有勇氣去回視。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摟了摟她的肩,走去關上大門。
向佐回來時見她似要開口,他猜到她想說的無非是抱歉,索性率先問:“疼不疼?”
吳桐很平靜地看著他,“疼,疼死了。有沒有藥?”語調沒有起伏。
如果只是背疼,他有藥。若是心疼的話,他沒有辦法。他自身已被傷的千瘡百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