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精打采地默默坐著。讓窗外射來的一方陽光整個把她包了起來。
她維持著這樣的姿態已經很久了。
每一天早晨或午後,她都愛在這裡坐著,特別是午後的此刻,陽光的溫暖,常常使她覺得她還在“活”著,否則,生存的意義就更模糊了。
“咳,太冷了,小心著涼!”
陸同知說:“這幾天睡覺可好?彩蓮說你夜裡老醒,不安寧,大人為此很不放心,要我來看看你……順便問問。”
說著就嘿嘿地笑了。
下面的話不說也知道——他是來為汪大人打聽婚訊來了。
陸同知又說:“我看過黃曆了,十六日子挺好,大人也很中意,大姑娘你看……”
忽然,他為對方姑娘所逼視過來的目光驚得一跳,話聲因而中斷,沒有再說下去。
意思已很明顯,她是不樂意了。
“哪能這麼老拖著呢!”
陸同知由位子上站起來,臉上大是不耐地說:“你的事我們已經盡了心,你和彩蓮現在還能活著,全是大人的恩典,你要知道,這是多大的風險哪?”
一片冷笑,泛自她蒼白的臉上,仍然是一言不發。
正是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之所以支援著她仍能活下去的原因是因為還對袁菊辰存有念想,即使如此,求生的意念卻也日趨黯淡。
真的,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援多久?尤其是在面對著陸同知或是汪知州那麼令人憎惡的嘴臉時,她的信心和忍耐,都會遭到強烈的震撼,死亡的陰影也就相對地升高。
就像是眼前的一霎,她甚至於連看他一眼的興趣也沒有了。
陸同知繞了個圈子,站在她面前。
“大姑娘,好好再想想吧,十六日,還有十天,不能耽誤了,知道吧!”
說完,他就轉身來到門前,小丫環把他的披風拿過來,陸同知接過來披在身上。
“彩蓮呢?”
“前院裡去了。”那丫環說:“給新奶奶拿衣服去了!新做的!”
陸同知點頭笑著說了個“好”字。
這裡對潔姑娘都已經改了稱呼,雖然還沒有正式過門,忖思著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新奶奶”三字不脛而走,在州大人的後衙裡,已是無人不知。
陸同知前腳剛走,彩蓮後腳便轉回來。
打前院裡回來,手上抱著個包袱,裡面滿是綾羅綢緞的新衣裳。
臉上喜孜孜的,一掃往日的憂鬱,那樣子迫不及待,三腳並兩步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
一眼瞅見眼前的那個丫環,忙站住,擺擺手說:“這裡用不著你,你下去歇著吧,有我呢!”
小丫環“巧姐兒”是打發來專門服侍“新奶奶”的,人很機伶,為了以後有好日子過,這會便得柔順著點兒,答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彩蓮過去看看,關上了門,又跑過來,神色張惶而喜悅。
“小姐,喜訊兒!我聽見了個訊息,您猜猜誰來了?”
潔姑娘微微一怔,用冷漠的眼神兒向她看著,注意到她手裡抱的一堆新衣裳,唇角微牽,露出了不屑。
“哎呀!不是這個!”
甩下了手上的大堆新衣,跳到了她的跟前。
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彩蓮說:“您猜是怎麼回事?袁菊辰先生來了!”
“啊!”
像是忽然吞了個“開心果”樣的,潔姑娘一驚又喜,突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誰來了?”
蒼天
彩蓮說:“袁菊辰,袁先生來了!”
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