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藏書閣。”
小春一隻手抱著重逾十數斤的書籍,腳步穩健。清葵走在他身邊,忽然腳下一扭,左手便朝他的右臂狠狠一拉。
小春右臂接住她,額角卻起了幾粒汗。“真滑頭。”他咬牙,從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忿忿聲。
“什麼?”清葵沒注意他的話,只顧著看他的右臂,果然略有血跡映出了衣裳。
“你沒事罷?”小春恢復了從容。
“沒事,沒事。”清葵訕訕。
他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卻冷不防後背被人拍了拍。
“又怎麼了?”
他回過頭來,正對上一雙旋光奪目的魅眼,微愣。
“你是誰?”
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小春。”
“從哪兒來?”
“西邊。”
“西邊?”清葵愕然。莫非他真的跟鬱沉蓮沒有關係?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那秘密山谷的?“西邊的什麼地方?”
“我為何要說?”小春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豫,隨即又抱著書轉過身去,唯留清葵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竟然沒有受到魅目的影響。她的魅目對他失了效。
到目前為止,魅目不起作用的物件,似乎只有……
“這麼說真的是沉蓮公子?”丹君拍桌而起。“太過分了!既然他沒事,為何不跟你相認?”她又轉了轉眼珠子,恍然道:“莫非真的失了憶,或是有什麼苦衷?”
“他尚且記得那個山谷,說明並沒有失憶。”清葵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希望小春真的是沉蓮,至少他的確沒事,還回到了她身邊;但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這小春處處皆有古怪,實在琢磨不透。
沉蓮的舉止神態,還有些習慣性的小動作跟他俱不相同。而沉蓮身上那種特殊的香氣也沒有在小春的身上出現。當然,若他真不想與她相認,這一切都有辦法掩飾。
“清葵,你對易容相當精通,能看出小春有沒有易過容麼?”
“我早就看過。他沒有。”清葵搖頭。“之前我便觀察過他和沈離。目前大夏國能做的易容術不過兩種,一是以人皮面具易容,二是針刺風池穴。我看得出來,他們並未以這兩種形式易容。”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能改變一個人的相貌?”
“有。”清葵瞥了丹君一眼,接著往下說。“咱們月氏曾有祖傳易容秘術,透過一味藥物配以體內真氣便可改變自己的容貌身形,神乎其技。但這種技法在月氏也鮮有人會,連我也掌握不了,更何況是沉蓮?”
丹君有些失望。“究竟是怎麼回事……”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清葵靈光一現。“或許他的容貌變化跟他所修煉的美人譜有關。這種心法邪氣得很,難保沒有這樣的副作用。”
“那他不願跟你相認,是因為產生了這樣的副作用所以不敢見你麼?”
“沒那麼簡單。”清葵苦笑。“若只是因為容貌變化,他怎會任由我擔憂而不來相認?一定還有別的緣故。等秦峰從藏音樓回來,也許我們能窺得其中一二。”
“我就不信真的沒辦法弄清他究竟是不是沉蓮公子。”丹君抱著頭,冥思苦想。
“媚術對他沒有作用,若他真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我也拿他沒辦法。”
“這倒未必。”丹君摸了摸下巴,賊賊地拉過清葵:“還有一個辦法。你不是說沉蓮公子的右臂上方有一朵青色的蓮花?”
“沒錯。”
“就算再怎麼變化,身上的胎記總變不了罷?只要找個機會看看他右臂上究竟有沒有蓮花不就行了?”
清葵以為此計甚妙,但實施起來卻有點兒難度。其一,這小春平日裡穿衣都蒙得嚴嚴實實,從不曾露出手臂;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