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此事萬不可對陛下陳明,現在銀針已落殿內,再言真偽,恐怕會引來猜疑,甚至那邊會反咬一口,說是昭儀有意而行,導致陛下難為。”
武媚擦拭掉臉上的淚水,低聲問道:“崔巡官是如何發現的?”
金夕答道:“臣見紫燕姑娘在尋找秋楓,說是半個時辰尚未回來,聞聽索針一事便感到蹊蹺,所以……”他盯著桌案上的藥碗,轉頭問道,“昭儀到底患得何疾?”
武媚寒噤不止,聽到金夕發問似已毫不掩飾:
“不知何故,最近時日總是偶發頭疼,犯疾之時難以忍受,尚藥局的司醫多加診察,均探不出端倪,便以驚嚇所致出藥。”
她也認為是貞兒之死所致,不過在崔神慶面前已經不再隱瞞。
金夕抬手。
武媚凝眉詢問:“你?”
他不能再說自己連醫術都精通,以防離開崔神慶之後弄出笑話,便不說話,示意要探查一番。
武媚也不推脫,徑直抬起手臂。
金夕拿向腕結處內關,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知道經此一遭又是心驚膽戰,細品脈氣,毫無虛浮,經絡通暢,便以五行之氣逐一注入探查,竟也完全不受阻滯,如此說來,武媚的身體毫無疾病。
“嗯?”
他發出驚異聲音。
這可嚇壞了武媚,急忙上前一步問道:“難道有重疾不成?”
金夕忙再次調集崔神慶的學識,思忖一番說道:“昭儀,你不必再服用草藥,等候幾日再做定奪。”
“好!”武媚痛快答道,卻未問緣由。
遠遠聽見外面有侍女匆匆跑來,他便向武媚告辭。
“等等,”武媚遠處發聲,“崔巡官,聽下人說,使君自從入朝為官,便很少回府,不知是朝事雜多,還是府中娘子……”
金夕最怕被人問及此事,意念有所偏離,又聽見武媚柔柔關切之語,不禁回想到感業寺以及太乙山相處,脫口而出:
“關你甚事!”
說罷,轉身離去。
他剛剛走出不遠,就聽見紫燕的哭聲,登時氣衝三丈,雙手握拳。
武媚驚訝地望著崔神慶的身影,眼睛瞪得大大,那分明是昔年金夕的口氣,未等琢磨崔家與金夕的淵源,殿內撲入紫燕,她蹌踉著撲跪在武媚身前,口中泣不成聲:
“昭儀,尋到楓兒了!”
武媚轉憂為喜,“好,好,尋到就好。”
“可是,”紫燕剛想去抓武媚的衣裳,又退縮回去,“她已經死了!”
“什麼!”武媚聽到噩耗,徹底明白原委,連續兩個趔趄跌坐在床榻邊沿,忽又挺直立起,“快,隨我去看!”
來到楓兒屍體處,武媚發現旁邊是一座落井。
“昭儀,”殿內侍女稟道,“就是在井內發現的楓兒,剛剛打撈上來。”
武媚緊緊咬住嘴唇忍者眼淚,俯身下來,用手輕輕擦拭秋楓臉頰上的血跡,見她右手攥著,便試圖拿捏開來,可是楓兒卻像是死死捏著,便稍稍用力,發現裡面有著物件,趁人不備納入手心,感覺到是半截銀針。
那便是舊銀針,當楓兒發現新領的銀針是假物之後,立即搶來舊針想返回,此舉立即讓司膳房的人領悟秋楓已經洞察出銀針端倪,哪能留她活命,於是加害於枯井。
“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后與幾名夫妃相繼趕來。
一位公公忙俯身應道:“皇后,方才在井中發現女屍,見是武昭儀殿內的司女秋楓,許是行走之時不慎落足導致輕命。”
“混賬東西,”皇后大怒,不知是瞧見武媚好端端無恙,還是著實為荒唐之言發惱,惺惺著眼睛喝道,“此時天色方才發暗,侍女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