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滿殿朝臣振振有詞:
“朕意已決,也宣給眾位臣僚聽來,即刻,廢除王氏皇后、蕭氏淑妃,貶為庶民,擇日立武氏昭儀為皇后,朝中禮儀由御史大夫會同禮部置辦!”
說罷,他未宣佈退朝,而是大步流星離開。
將滿殿臣子棄在宣政殿。
長孫無忌僵愣在原地,無論怎麼說,他也是鼎力反對武昭儀為皇后,如今那邊水到渠成,他著實無法交代。
他不說話,誰也不敢走。
崔義玄突然出聲:“退朝!”
眾人這才疏疏落落走開,有的想等著長孫無忌,可是見他沒有挪步的意思,只好搖著頭紛紛散去。
長孫無忌始終盯著空蕩蕩的皇位,眼睛一眨不眨,闊臉上毫無表情,唯有長鬚隨著呼吸微微飄動,他感覺到身後還立著一個人,不去甄別卻徑直髮問:
“你為何如此幫襯武昭儀?”
依舊停在那裡的正是金夕。
他毫不驚訝長孫無忌的修為,順著來聲反問道:“你為何要難為臣的兩位妾?”
直到兩女自盡,他才代替崔神慶認可她們的妾身,雖然從未同床行事,可是她們的舉動著實配得上戶部侍郎。
長孫無忌似乎沒聽到過這種質問,也不去否認,冷聲問:“難道,你一直不相信那種傳言嗎?”
金夕又問:“即使傳言屬實,難道能阻擋得住武昭儀成就皇后嗎?”
長孫無忌像是已經忘記了兩人的身份,聽到這話渾身一抖,厲聲道:“我絕不允許武氏稱後!”
金夕:“太尉,臣也絕不準任何人出手阻攔!”
說罷,他狠狠瞪一眼長孫無忌的背影,儼然他是當朝宰相般,轉身率先離開宣政殿。
長孫無忌聽到身後已無聲息,幽幽抬頭向空空龍椅施禮,悽悽言道:
“太宗皇帝,臣當如何是好?難道,任憑恙事發生嗎?臣一生鞠身國事,從無有半點私念,卻為何,無論怎麼做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
說著,長孫的老眼昏黃起來,隨即用力眨眨,硬生生瞪大起來。
金夕乃侍郎身份,可以應宣進入紫宸殿,聽到長孫無忌的威脅,還是來到李治面前,準備在昭儀冊立皇后之前跟隨左右,防止發生變故。
李治微笑著觀瞧崔神慶,“到底是廣學多智啊,你們崔家乃大唐的功府!”
金夕斷不能拒絕這種美意,那是關乎崔府時代的大事,立即應道:“多謝陛下褒獎。”
這時,李治問道,“朕曾聞聽三字,日月空,依崔侍郎之見,應如何解釋?”
金夕早已無數遍數落這幾個字,裝作思忖片刻答道,“日為晝,月為夜,陰陽得以分明,即便空中日月同在,也是影像罷了,絕不會更改陰陽,”這時,他想起了孤光和燭陰,不禁振奮起來,“日月空,日月同在方為空,而這種景象永遠都不會發生,正是喻示著吾大唐永遠昌盛,正合陰陽。”
他始終沒有將卜筮老人的真正意思說出來,即使是武媚,也尚未道明。
“哈哈,好!”李治更加高興,未等金夕請求便吩咐道,“想必太尉等人仍不死心,你忠心耿耿,心有謀略,便引些北衙的人保護武昭儀幾日,且不可發生任何差池。”
“遵旨,陛下!”
金夕絲毫不敢大意,立即帶人趕往昭儀殿。
剛剛步入殿內,本想迎來歡笑,卻一眼發現武媚直直看過來。
她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咬幾下嘴唇方才說道:
“謝謝你!”
整個大唐只有武媚知道眼前的崔神慶身懷絕技,屢屢為他除去惡患。
金夕無意與武媚兒女情長,立即問道:“不知王氏與蕭氏眼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