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低頭看著女兒,心中一軟,今年才十五,又從小被嬌寵,指望她什麼都知道也是不對的,罷了,慢慢教罷。
趙瓊花依舊恭敬地站在一邊,想要做什麼事之前,就要能明白,自己能否承受這件事的後果。
胭脂能夠感覺到趙瓊花對自己隱藏的敵意。也許,這敵意是因趙鎮而起的,在別人看來,趙鎮的一切變化都是從娶了自己開始。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只是,假的被掩蓋的東西,永遠變不成真的。胭脂瞧向趙瓊花,勾唇一笑,面上神色依舊那樣坦蕩。
王氏伸手握住胭脂的手,胭脂對王氏露齒一笑,自己早已長大,既已決定不逃避,就不會畏懼接下來的風雨。
我和孩子,會等在這裡,等你回來。
“信上寫了什麼,你這樣高興?”符三郎見趙鎮收到家信之後,面上的笑傻的不得了,伸手拍一下他的肩,笑著問他。
“呵呵,我要當爹了。這信上說,我媳婦,有喜了。”趙鎮的嘴咧的很大,儘管趙鎮希望妻子能夠早些有孕,但心中還是有忐忑,現在收到這個訊息,簡直讓趙鎮想插上翅膀飛回汴京。
不過,現在很明顯是不可以的,已經要到邊關,要和遼人遭遇。要為自己的妻兒,打下一片堅實的天,而不是依託祖蔭,隨時可能被人收回去。趙鎮把家信貼身放著,臉上漸漸有堅毅之色。
汴京的夏日總是十分炎熱,特別是胭脂身懷有孕,更是覺得酷熱難當,每日都在園中荷池旁柳樹下躲陰涼。
在這蟬鳴聲聲中,人的心都會變的煩躁。
“你聽說了嗎?娘子最近對靜慈仙師不大恭敬,還有四娘子也受了好幾回氣。”這日胭脂剛從荷池旁回來,在路上走著,聽到隔了一牆,有人在這樣竊竊私語。
紅玉的眉一豎,就要上前去呵斥。胭脂止住她,饒有趣味地聽著,放流言這種事情,汴京城內很多人都會,趙瓊花的手段,想必還會更高明些。
說 話的人聽聲音年紀有些大了,在聽到這句之後長嘆一聲:“老太君還在世的時候,娘子對老太君是何等樣的恭敬,每日晨昏定省,從不缺一次。現在仙師回來都兩個 月了,娘子往仙師那邊去過幾次?還有四娘子那邊,缺了什麼四娘子也不好意思說,只悄悄讓人拿錢出去外頭買回來。你說,娘子這樣,未免有些太過了。”
紅玉更加生氣,氣的臉都紅了,明明不是這樣的。靜慈仙師說的是她清修慣了,也不愛應酬,讓胭脂不要經常過去,而趙瓊花那邊,就更是無稽之談,吃的用的,送過去多少。
“娘子,您……”紅玉見胭脂面色還是一點不變,更加著急,真恨不得走過去,打那兩個說話的婆子兩巴掌。
“她們啊,總是不願意過清靜日子,要搞風搞雨。”胭脂輕嘆一聲,這一聲並不像方才紅玉說的那麼低,說話的婆子都聽到了,兩人忙從視窗一探頭。
瞧見是胭脂主僕站在那裡,兩個婆子嚇的急忙從屋裡出來,給胭脂跪下:“娘子,小的們在這偷懶,說了幾句閒話。”
“去找趙嫂子,各自領五板子。”胭脂淡淡地道。
兩個婆子聽到胭脂這話,互相看了一眼,還想開口求情。
胭脂已經道:“打你們,並不是因為你們說我壞話,而是因為家裡本有規矩,哪有在背後議論人的。至於……”
胭脂停下不說,兩個婆子的面色變的更為驚訝,生怕胭脂下一句話,就會要了她們的命。
“你們兩個,領過打之後,一個去請問靜慈仙師,一個去請問四娘子。問問靜慈仙師可真有對我不滿,四妹妹她,真的吃穿都沒有?”胭脂的語氣越平靜,兩個婆子就越害怕,等胭脂說完,兩個婆子都篩糠一樣:“娘子,娘子,小的們不過說上幾句閒話罷了,並不曾出外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