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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映夕醒時,看見的便是皇帝緊皺眉頭睡著的樣子。她撐著身子坐起,感覺心口的痛楚巳褪散,只剩下虛軟的無力而己。
“皇上?”她輕,喚凝視著他眉心的那道皺褶,不由伸出了手,想以指尖撫平它。
皇帝似是驀地一驚,陡然醒了過來。
“映夕?!”他怔怔望她,疑似做夢,半晌才緩過神,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你醒了!”
她被他過於用力的手臂勒痛,但並不掙扎,把臉龐偎在他的肩頭,沉默地綻開唇,淺淺微笑。
良久不見她有動靜,皇帝心頭微震,忙拉開些距離審視:“映夕,你可還好?”
“臣妾無礙了。”路映夕笑答,眸光盈盈,如春水泛波,竟格外的溫柔旖旎。
皇帝怔愣,抬起一手,掐了掐她的臉頰。
“皇上!”路映夕呼痛,惱怒瞪他。這人翻臉也未免太快!之前她昏迷時還聽見他告白般的深情話語,現在一轉眼便就變了態度?
皇帝收回手,薄唇輕微上揚,深眸浮現幾許歡愉寛慰。他本以為她病糊塗了,但此時見她恢復了一點精神,倒放下心來。
“你方才病發了。”他平淡地道,似有心淡化這話背後沉重的念義。
“嗯,臣妾知曉。”路映夕亦是淡然。她早巳料到,只是未想到會這樣快。原本她可以自行配藥調理,但是照師父的計劃,她應該病得更虛弱一些才行。
“從今日起,你叩兒都不許去,乖乖待在鳳棲宮裡調養身子。”皇帝揚起長眉,霸道地下令,“瘟疫之事,你無需再過問。鄔國的事,你也不許想,待身子養好了,一切再論。”
路映夕抿著唇笑。他分明巳將她看作將死之人,何來“再論”?
“笑什麼?”皇帝不滿地睨她,“朕的話便是聖旨,你若敢有違,就是抗旨。你好自為之!”
“是,臣妾遵命。”路映夕做正經狀,朝他重重地點了下頭。
皇市眯眼看她,心裡鍶有疑慮。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同,多了幾分俏皮和溫存,難道自知命不久矣故而索性放開心懷?
路映夕知他心中所思,也不去理會,徑自握住他的右手,低頭細看:“皇上怎麼不上藥?”
他結實的手臂上一圈齒痕,深入皮肉,雖巳止血,但看著仍是觸目驚心。
“不用麻煩,過幾日自會結痂。”皇帝瞥了一眼傷處,不以為意,只存心取笑道,“平日就見你伶牙俐齒,果然是尖銳得很。”
路映夕卻未搭腔,斂了神色,正容看他:“如果能救臣妾,皇上可願意付諸所有的內力?”
皇帝一怔,沒有答話。
路映夕繼續說道:“師父原可以為臣妾鎮住心疾發作時的痛楚,但因臣妾中了寒毒,體質轉為虛寒,受不得陽剛真氣入侵。皇上所練的內功心法偏於陰柔,說不定能夠……”
她一頓,沒有再說下去,舉眸直直地深望著他。
皇帝低嘆一聲,徐徐道:“朕巳試過,但你也接受不了。”
“如果可以呢?”路映夕固執追問,目光緊緊地鎖著他。
“如果可以,朕失去內力又何妨?不過是重頭再修煉罷了。”皇帝語聲低沉,抬手撫摸她的面頰,輕輕摩挲著,“你的性命,朕怎會不看重?你太看輕朕對你的心意。”
路映夕突然頷首,神色認真地道:“臣妾相信。”
“相信何事?”皇帝卻眼露疑惑。
“相信皇上的心意。”她緩媛漾開笑靨,眼神清柔溫和。
“為何相信?”皇帝反而益發狐疑。她一貫都置疑他的用心,為何忽然之間就相信了?
“臣妾時日無多了,皇上也無需再哄騙著臣妾,不是麼?”她的笑容嫣然,迎上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