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飛箭如雨,巨石如雹,慘叫聲不時響起,鮮血四濺!
路映夕定睛看著,卻也已分不清哪一方的傷亡更多,只覺大地震顫,殺聲沖天。
“丫頭!”
身後冷不防一聲呼喚,驚得她險些跳起來。扭頭一看,不禁驚訝:“師尊?您怎會在此?”
一身皇朝士兵裝的老者晃著腦袋,很是感嘆的樣子,唏噓道:“那傻小子留在豐城療傷,其實毫無必要。”
路映夕微微戚眉,問道:“師尊的意思是?”
老者搖頭嘆息道:“他留下,顯然不是為了養傷,而是要離你近一些,又或者,他也想與慕容小子光明正大地鬥一鬥。”
路映夕抿唇,一時無言。烽火已燃,現在追究什麼都已無意義。
靜默片刻,她忽然眼睛一亮,湊近老者耳旁道:“師尊,慕容宸睿和司徒拓他們要以火箭狙擊師父,您去助師父一臂之力可好?”
老者撓了撓頭,斜眼覷她,道:“丫頭,你希望你夫君落敗?”
“不是,只是不希望師父有任何損傷。”路映夕的眸中不由浮現絲絲擔憂。三名高手集中火力針對師父一人,光是想象,已覺得萬分兇險。她如何能不擔心?
老者看著她,緩緩的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句話:“來不及了。”他的目光轉移,望向硝煙瀰漫的豐城。
路映夕心中一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面色驀然泛白。
明明距離甚遠,只能隱約看見城樓上那一道淺灰色身影,可是她覺得自己似乎能穿透廝殺的場景,看見那一雙墨黑深幽如湖的眸子,溫潤淡泊,卻又藏著複雜糾結的波動。
突然間,一抹火光如電般劃亮天空,迅疾直射向城樓!
那淺灰的身影穩穩佇立,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才猛地側身一避,堪堪躲過那支奪命的火箭。
路映夕的心緊懸起來,又略微放下。身邊響起老者微嘆的聲音:“丫頭,看見了嗎?傻徒弟正在挑釁慕容宸睿。他可以壓抑自己的感情,但是卻不能輸了身為男人的尊嚴。無欲則剛,他終是做不到。”
路映夕低低的接話道:“師父已經做得很好。”怎能要求一個人沒有一點點慾念?怎能如此嚴苛?師父這半生來已經足夠清心寡慾了,也許他一直需要一次爆發的機會。
老者不再多言,注視遠處。豐城的城門已開啟一個縫隙,其內霖國大軍湧出,兩軍霎時陷入搏命的拼殺。嘶吼和殺戮聲直透雲霄,刀光血影中時而有人倒下,被踐踏被補刺上一刀。遍地的屍身和殘肢,只能從鎧甲的顏色去區分是哪一國計程車兵。
嗖——
又一束火光劃過,又猛又急,射擊向屹立城樓上指揮大局的那人!
但這支火箭並未抵達城樓,在半空中便驟然墜落。
路映夕運起玄門的獨門內功,眼力愈佳,看到了城頭上的那人手中亦持有一把弓箭。原來,是師父自己射落了那支侵襲而來的火箭。
“淵兒開始反擊了。”老者的語氣平淡,但又似蘊含了一絲讚許。
“反擊是必須的”。路映夕輕輕的道,心中已難辨自己究竟希望哪一方勝。
豐城城樓忽然出現一堆排列整齊的弓箭手,與距城門百丈遠的皇朝弓箭手相對峙。而在一片箭林中間,兩軍士兵頂著咻咻的飛箭聲繼續奮力交戰,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撲擁而上。
疊疊土垛後面,有三人的身影格外的醒目。高大挺拔而又剛毅英氣,無需靠近亦可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凜冽銳氣的氣息。
倏地,三支蘊滿內勁的火箭齊發,挾著雷霆之勢,襲上城樓!
“呯”地,一支火箭被射落,但另外兩支火箭正中目標!南宮淵身邊的兩名將士左胸中箭,瞬間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