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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計,怎麼不知?侯景那逆賊,包藏禍心據守河南,意欲自圖大業,非真心降梁也。若武帝與我國連和,景意不安,必生變亂。彼時梁國與侯景自相攻殺,我這裡高枕而臥,坐觀成敗,以逸待勞,有何慮哉?”高澄道:“先生高見甚明。”當下奏過魏帝,一面資詔,命邊塞統兵官發軍攻梁;次後修書,差護軍都尉鄭梓臣往梁國來。

再說武帝當日臨朝,樞密院司農卿傅岐奏道:“目今東魏發數萬之眾,侵犯邊界,攻打城池甚急。文書申呈本院,伏乞聖旨。”武帝道:“既魏國有兵犯境,卿等檄本處官員謹守城池。若軍馬缺少,錢糧不敷,卿等斟酌調停,亦須添軍增餉,何必奏請。”傅岐領旨,正欲退朝,只見近臣奏東魏丞相高澄,差官齎檄,午門外伺候。武帝即傳旨宣魏使進朝。鄭樣臣到金鑾殿山呼舞蹈已畢,將高澄檄文獻上。近臣接了,展開御案之上。武帝看檄雲:

侯景自生猜忌,遠託關隴,憑依為奸,獻土偽降,狼子野心,終成難

養。今陛下乃授之以邊缺,假之以兵權,未有不忠於魏而盡忠於梁者

也。時堪乘便,則必自據淮南,亦欽稱帝。但恐楚國亡猿,禍延林木;城

門失火,殃及池魚。不若梁、魏修和,使景無隙可乘,誠為兩利之術。願

陛下察之。故檄。

武帝看罷,對眾臣道:“適才傅司農奏說魏兵犯境,今高丞相復有檄來,以求和好,或戰或和,卿等以為何如?”傅岐道:“高澄起兵,侵我疆土,軍強馬壯,兵未交而奉撤求和,必是離間之計。因陛下重任侯景,侯景必竭力以輔我朝,故發書連和,欲使侯景懷疑,必生禍亂。若許通好,正中其機。陛下斬其來使,傳檄侯景,令謹守邊城,何慮高澄人寇。”武帝道:“卿言甚善。”喝軍士簇下鄭梓臣,斬首報來。武士正欲動手,朱異忙止住道:“不可。”便奏道:“臣聞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今高澄雖然侵邊,未曾損我一民寸土,又奉書求和,是以禮來講信修睦。我堂堂大國,反不能容物,使陛下失禮於小邦,召天下人非議,是何道理?自古靜寇息民,和好為上,何必靡費錢糧,驚擾百姓,以興兵結怨哉?況兵家勝負難期,攪有挫失,反傷中國氣象。依臣愚見,連和者,久安常治之策也。伏乞聖鑑。”武帝躊躇了半晌道:“卿言有理,豈有大國而反失禮於小邦?和之是也。”遂不聽傅岐之言,教光祿寺辦宴相待。修下國書,發付鄭梓臣回魏,於是兩下罷兵息戰不題。

卻說侯景自從降梁之後,心下不安,不住使人打探梁、魏兩國訊息。當下有人報說東魏發兵十萬,攻打邊城緊急。侯景正欲調兵出關拒敵,不數日,又見探子報說,高澄有檄文連和中國,梁主已許和好,魏國回軍,兩邊罷戰。侯景心中驚疑,忙請丁和商議道:“我當初叛魏降梁,只指望梁主東征,我好於中取事,不期高澄那廝移檄連和中國,武帝許諾,兩國和好,梁主必然生疑,不重用我了。儻奪我兵權,削我爵祿,那時進退兩難,豈不坐受其斃?請君計議,何以處之?”丁和笑道:“主公熟諳韜略,區區小事,何足為慮。當今之時,主公掌握兵權,擁數十萬之眾,扶魏則魏捷,助梁則梁勝,如韓信在齊之時,成敗之機,系此一舉。武帝重釋輕儒,賢人隱遁;承平日久,武備荒疏。主公乘此兵精糧足,武士樂用,猝起大軍,直搗建康,迅雷不及掩耳,勢如破竹,攻破京城,奪其大位。那時再除東魏,一統天下,乃帝王之業也。若遲延不決,梁、魏同心,或左右夾攻,則我進退無路,豈不束手待死!”侯景大笑道:“先生陳說利害,使我頓開茅塞。事不宜遲,就此點兵前進。只有一件,前叛東魏,今又反梁,名分不正,難以服人。怎地設一個名號才好?”丁和道:“目今臨賀王正德,貪婪犯法,得罪於朝廷,武帝屢屢責罪,因此臨賀王憤恨,陰養死士,蓄積糧草,專待內變。主公何不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