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該回去了。”
赫連尹又想了一會,最終還是默然答應了,又對笙歌道:“我送送你。”
笙歌點點頭。
走在路上,赫連尹悄悄對她道:“你方才救了我,我答應你對二哥說的話。你說的,這不算騙人,對麼?我只需對他說不知道,其餘便什麼都不說。”
笙歌又是點點頭:“如此就好。”
赫連申與那一身宮裝打扮的女子密聊,想來聊的也是不容得他人偷窺之事。若是抓住了偷窺之人,笙歌雖也不大確定他們會作何處置,可一想到赫連申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她總有些不安。
如果赫連申起疑心問起赫連尹,可去過什麼地方,聽到什麼談話。那麼赫連尹必要的謊話還是要有的,旁敲側擊地打聽他是否偷聽到了什麼,他只實話實說不知道,其餘的就沉默,赫連申也不能拿他如何。
若是赫連申直接找來,問她的話。他沒有證據證明笙歌就是聽見他談話的人,加之她與赫連尹一直呆在一起,赫連尹只要不說去過假石處玩耍,她自然也不會受到懷疑。
至於赫連尹的宮人……她們從赫連尹與她一起玩耍之時,就顧及赫連尹的脾氣,離他有些遠。等到她們找來之時,也被笙歌換了一個位置。換句話說,那些宮人也不知道她與赫連尹去過假石處。
笙歌想著這些,便也安心下來,坦然與赫連尹一直走去。大多大臣已到來,見到他們兩個,先是一怔,而後埋頭蹲身行禮。赫連尹早厭煩了這些,讓他們免禮,便送笙歌繼續前行幾步。前面便是女眷的座位,一些知道笙歌隨赫連尹去玩耍的女子目帶期盼,一些還不知道情況的只感覺詫異萬分,只片刻的怔愣,赫連尹便於笙歌一同來到了面前。
笙歌正要向母親走去,卻被一個力道拉住動彈不得,四周的眼神皆向她看來,笙歌回頭一看,卻是赫連尹拉著她,眼神似水,定定地拉著她,也定定的看著她。
笙歌最招架不住的就是這種眼神,想他也沒為難自己,也沒什麼皇子的脾氣,雖貪玩了些,可那畢竟是小孩子的天性。心一軟,柔聲道:“六皇子可還有什麼事?”
赫連尹抿唇不語,笙歌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他又開口道:“你以後還要進宮來陪我麼?”
他在宮裡無拘無束,傳言說他恃寵而驕,再怎麼無拘無束,卻都是囚在宮裡的野鳥,無人能管,卻飛不出去。
笙歌微微蹙眉,沉默半晌,微笑道:“好啊。以後有機會就來見你。”
她這話說的模稜兩可,沒有機會她便不會來陪他玩,赫連尹卻不在意,點點頭:“好。我回去找母妃了。”
笙歌側身揖道:“恭送六皇子。”
遠處身影越來越遠。笙歌坐回母親旁邊,不管旁邊的女子如何看她,只與母親隨便開了會玩笑。
………………
陸續有皇族子弟而來,大多居於臺子底下的首位。座位愈來愈滿,前來之人面帶喜氣,錦衣華服,藍紫不一。再看女眷這邊,大多目帶期盼,嬌羞婉轉,步搖珠翠,晃人眼睛。
丫鬟不時伺候在跟前,太監輪流守候,笙歌身處其中,為著根深蒂固的平等觀念而自嘲不已,又覺如此索然無味,悻悻然坐在那裡養神,暗想挺過了這一天便好。
快過午時,笙歌抬眼看去,卻見赫連尹已坐在臺上側邊,遠遠一望仍能感受到那一抹心性貪玩的本色,但此時他一改往日活潑的樣子,正安靜等待著什麼。
赫連尹身旁也坐了一人,藍袍在身,笙歌微微皺眉,這人她認得,正是赫連淳。他也如赫連尹一般靜靜垂首,相比於赫連尹,他成熟的太多,而這種成熟又不似於赫連毓……正如見多了人間的溫香軟玉,錦衣玉食,對於奢靡糜爛已抱著冷眼觀之的態度,既不阻止,也不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