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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光。

“因而你切莫感到自責或是懊惱。薛紹,在這世上你願意做什麼、又不願意做什麼,只需隨著你的心意便是。我不會脅迫你,亦不會讓阿耶脅迫你。你明白麼?”

薛紹聞言一震,微微地抿著唇,眼裡也多了些痛苦和無奈之色。

這世上哪裡有人能事事順遂,哪裡能事事隨著他的心意去做。公主說出這番話,自然是……他知道公主對他傾心,也知道公主想要同他再續前緣,但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公主的這番心意,竟會沉重至斯。

他心裡沉墜墜的,如同擱了一塊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假如公主對他冷淡一些,又或是直接拿出那封賜婚的旨意,他都不會感到這樣難受。但現在他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冰窖裡,又被滾水兜頭澆落,整個人都幾乎要被撕成了兩半。

其中一半說,莫要再猶豫了,與公主完婚罷。

另一半卻說,正因為公主待他如斯,他才不能讓公主日後,落到那般境地。

兩種心思反反覆覆地糾纏著,將他整個人都要撕扯開來。他微微抬手想要攥住她,但又無可奈何地,沉沉地嘆息了一聲,手緩緩地垂落在了身側。

阿月,阿月,為何你要這般待我……

他在心裡反反覆覆地嘆息,眼裡有著沉沉的暗色,如同有風暴在攢聚。

——你要我明白,我僅僅只明白了你的心意。

薛紹的笑容慢慢變得苦澀,彷彿含了一片黃連那般,苦意從舌尖一路蔓延到了胸腔裡,在心尖上盤桓纏繞著,愈來愈深,愈來愈重,等到最後,連目光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在一開始,他是因為不想讓太平為難,才執意地要抽身出去。

但是現在,公主、皇帝、皇后、突厥人……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攪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團亂麻。就連一貫淡然處事的公主,眉眼間都添了些淡淡的愁緒。

薛紹深深地呼吸幾回,將那一絲沉重的苦澀慢慢壓了下去,低聲道:“阿月,你告訴我,現如今你想要如何去做?我——”他想說不管你想要如何去做,我都會陪著你,但現如今,他似乎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平微微搖了搖頭,道:“你什麼都不用做。薛郎,你什麼都不用做。”

她抬起頭望著他,眼裡慢慢地多了些淺淡的笑意。

“一切交予我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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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望著太平漸行漸遠的身影,緊緊地攥著拳頭,眼裡滿是痛苦和掙扎之色。

他已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才能稍稍紓解心裡的懊惱和愧疚之意;他更不知道太平這一走,到底意味著什麼;太平剛剛的那一席話,沉沉地壓在了他的心頭上,而且越來越重。

“三郎。”府裡的小廝匆匆走了過來,朝他行了一禮,隨後道:“郎君讓您立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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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回到大明宮裡,陪著皇后說了些話,又慢慢地提筆開始寫信。

庭州她是一定要去的。而且她不但要去,還要仔仔細細地鋪好一條路,再也不能像上回那樣,被人掐住女兒身大做文章,直到後來事事掣肘了。這回去庭州,她會以公主的身份前往,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處。

質疑者,揍。

挑釁者,揍。

譏諷者,揍。

但凡有揍不過的,便要讓他們活活地栽個跟頭。

唯有深切地痛過之後,有些人才會真真正正地安分下來。

她一連寫了三四封信,有給蕭晊的,也有給太宗皇帝的,還有些是給安西都護府的那位大都護的。她知道安西都護府近年來有些不平靜,要不是因為裴將軍在西域鎮守著,指不定現在已經全崩了。但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