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發熱。
她知道她快要死了。
她從書上看到過,發熱是一個人快要被凍死的前兆。
她後來倒在地上。
死吧,死吧……
如果不能回家,就讓她這樣死去吧……
她翻了個身,臉朝上。視野中,樹木張開的枝椏彷彿怪獸的利爪,陰森可怕。
她流下眼淚,很快凍成一條冰線。
她想就這樣死去,於是閉上了眼睛,陷入黑暗中……
遺憾的是,睜開眼睛,又看到那少年的臉。
☆、10。第 10 章
南思文小心翼翼的將顧清夏身上沾了泥土的地方都清理乾淨,問她有沒有活血化瘀的藥。
“主衛,水池下面第二個抽屜。”她有些疲倦的說。
南思文摸進主臥,開啟了主衛的燈,找到了她說的那個藍色的家庭藥箱,他從裡面找到了一瓶紅花油和棉紗。而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水臺上……
牙刷兩支,一紅一藍。毛巾兩條,一白一青。
連牙膏都是兩支,上面是他看不懂的外文。
他打量了一下洗手間。深藍色的泛著幽光的馬賽克,精緻的衛浴設施,不論是護膚品,還是沐浴露、洗髮水,都印著他看不懂的外文。
他走出主衛,站在門口打量她的臥室。
無論是床上140支的埃及棉的床品,還是床頭低調奢華的Tiffany檯燈,或者是梳妝檯上那些全是洋文的化妝品,從天花板到地毯,每一個角落裡都帶著他看不懂的昂貴的精緻。
他看了一會兒,關上燈,沉默的退出了她的臥室。
他在手心塗上紅花油,給她揉在腳踝。她的腳踝腫得像根大水蘿蔔,他力道不輕不重,她依然幾次疼得吸氣。
“你忍忍,”他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忍忍就好了……”
你忍忍,忍忍就好了……
當年那少年壓在她身上的時候,也是這樣跟她說的。
顧清夏的臉忽然白了一瞬,陡然暴怒起來。
那憤怒,在她心底壓了八年,遲遲無從發洩。卻不想在八年後,又遇到了那個人。
她一腳就將南思文踹倒。
南思文跌坐在地上,愕然。
她狠狠的盯著他,呼吸急促,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冷冷的說“你走,這兒沒你的事了。”
她的眼裡有他曾經見過的情緒。他後來夢見她的時候,總是會夢見她對他笑的那些日子。偶爾才會夢見她那些真實的情緒,那樣的夜晚,他便會失眠。
直到後來她漸漸的不再出現在他的夢裡……
南思文垂下眼眸,握住她的腳踝“上好藥我就走。”
他握的並不緊,卻是她無法掙脫的力道。她試著動了一下,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臉又白了一分。她強忍著不哼出聲。
“別動,一會兒就好了,真的。”他說。
他仔仔細細的給她揉好了藥油,洗了手,跟她說“我走了。”
“帶上門。”她仰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南思文在她身前站了一會兒,沒能等到她再多看他一眼,吸了口氣,轉身帶上了門,離開了。
她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他在電梯裡想。這認知讓他覺得分外苦澀。
許多年前,他離開了大山,見識到了大城市的繁華和五光十色。也曾有過幼稚的幻想,幻想有一天他出人頭地之後,會再遇到她,而她會願意再回到他身邊,再做他的媳婦。慢慢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在現實中漸漸磨滅。他知道他雖然生活在大城市,卻並不屬於這城市。真正屬於這城市的人,不認可像他這樣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