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困在了這裡。
直到他看見客廳盡頭?的香案上,放著兩個?相框,裡面的兩個?人?他都?十分熟悉,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解別汀。
木揚只覺得害怕。
這裡為什麼有一張解別汀的黑白照片和他擺在一起?
他想喊解別汀的名字,想讓他告訴自己這就是一場惡作劇,可他的腳步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嘴裡發出的聲?音也彷彿被消音了一樣。
照片的解別汀眼神清冷,但卻莫名讓人?看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溫度。
木揚莫名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不一樣的解別汀,有溫度的、溫雅耐心的解別汀。
解別汀好像對自己說過喜歡。
解別汀會給他買玫瑰,會做他喜歡的飯菜,會在他說想吃章魚小丸子的時?候立刻去買。
還會親吻他,擁抱他,對他做惱人?的事,哪怕又笨又遲鈍還也還是會依著他的意?思?來愛他。
木揚如遭雷擊般定在原地。
他想起來了……解別汀還說過,如果手術沒成功,就把自己賠給他。
他早已回到了五年前,正在經歷一場手術……或許手術已經結束,他再次死去了。
木揚望著面前的兩張遺像,心頭?只剩下恐懼。
他才不要解別汀賠給他。
“我做了個?夢……”木揚一邊喝著解別汀喂的粥,一邊嘴裡叭叭個?不停,“夢見我胃癌到了晚期,然後?掛了。”
沉浸在上一世?悲劇中的木揚並沒有注意?到解別汀發僵的手臂,控訴道?:“夢裡你對我一點都?不好,不愛跟我說話,還特?別冷淡!”
解別汀垂眸吹了下勺裡的粥,喂到木揚嘴邊:“嗯。”
“我特?別特?別難過,所以你要補償我。”
也只有木揚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要解別汀去補償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境裡的所作所為。
可兩人?心裡都?清楚,那不是夢。
木揚只是藉著夢的藉口發洩一下難過,順便對著解別汀撒撒歡而已,可他不知?道?,解別汀和他一樣,對那些所謂‘夢’裡的情景記得一清二楚。
木揚吞下一口粥,被解別汀溫熱的指腹擦了下嘴角……其實現在也沒有剛開始那麼難過了。
解別汀接話:“想要怎麼補償?”
“你自由發揮……”木揚耳朵一動,“這樣,你以後?都?要聽我的——”
“好。”
木揚愣了一下,沒想到解別汀應得這麼痛快。
“我不會還在做夢吧……”
他小聲?嘀咕著,反倒不敢繼續撒歡了,小口小口地喝著稀爛的粥,也不敢大口吞嚥,上半身哪哪都?疼。
確認了,這不是夢,夢裡哪裡會這麼疼。
解別汀白天沒睡,執意?等?到晚上陪木揚一起入睡,姚鳶和木南山晚上本想換下解別汀,讓他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但被解別汀拒絕了。
到了晚上,解別汀是有先見之明的,木揚到了晚上根本睡不著,越是晚上身上的疼意?越是無法忽視。
這種疼痛也並非無法忍受,但它就是讓你無法忽視,也無心去做其它的事。
大抵是之前解別汀對他太慣著了,導致木揚現在一疼看到解別汀就想哭。
可姚鳶和木南山也在,他只能憋著。
“爸,媽,你們回去吧……”木揚小聲?道?,“這個?陪護床太小了。”
姚鳶和木南山嘆了口氣,他們也沒打算留下了。
主?要是他們留在這裡,解別汀就會把陪護床讓給他們,那解別汀又不回酒店,根本沒法休息好。
而木揚的病床雖然不小,但他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