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不清楚了。”林青遲疑著,還是把才發現的事實說了出來。
那努力平靜的語調聽在慕容逸耳朵裡,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慕容逸以為任何人遇到這種事情難免驚惶失措,林青用如此平靜的語調說話,不僅是自制力過人,恐怕最主要也是有把他當成外人的意思在。聯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偏偏又被她知道,頓時無地自容,臉色當即暗了下去。
而林青平靜地把自己的狀況說出來,不過是性格使然,她受前世影響本就相對常人更冷靜些。清醒後發現自己看東西模糊不清,但到底是看得見光影不是一片漆黑,所以想來問題也不會太嚴重。況且是從山崖上掉下來,能有條命已是萬幸,受傷是必然絕對避免不了,所以對自己的情況也算是可以比較平靜地接受。況且林青知道周圍情況未明,自己對慕容逸還有諸多仰仗,而且說到底看不清楚也不是可以瞞得住的事情,所以她照直說了出來。
林青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慕容逸臉色難看。他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兩人陷入沉默。
“你們竟然都沒死……”一聲嘶啞無力的聲音響起,話沒說完又轉成一陣劇烈的喘息,卻讓沉默中的兩人突然一驚。
慕容逸想起自己幾乎和林青貼在一起,猛得支起上身朝後退,牽動胸前傷口。一陣劇痛下,他只能又無力地倒了回去。
林青也是一驚,她猛地向出聲的方向看去,奈何她只是看到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她苦笑一下,然後閉上眼睛。之前出生的男子還在喘息著,林青仔細辨別著。那喘息聲的位置一直沒有移動過,她稍微安了些心。
然後林青轉向慕容逸,她雖然看不清楚但是身邊他的動作卻是感覺到了。想了想,林青俯身靠近慕容逸問:“覺得怎麼樣?”
慕容逸這一痛,倒是把他平時慣有的冷靜有度痛了回來。他把自己適才的尷尬和低落壓抑下去,勉強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不回答林青的問題倒說:“那人四肢俱斷,應該不能動了。”然後握住林青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受傷的地方。
林青一怔,然後自心底開始微笑。
“很好。”
待援
林青微笑著,“很好。”
慕容逸看著林青,往日最是勾人心魄的黑色眼珠此刻沒有焦點,卻不防礙她依然笑得那麼自信和沉穩。
慕容逸躺在地上,仰視著林青的臉,想他知道她的很好是什麼意思。
不僅可能的威脅因為四肢受傷無法移動,而且他也確實地做出了最合適的反應,告訴她傷在哪裡卻沒有出聲。
“介意我看看你的傷嗎?”林青問得極是有禮。
慕容逸不知不覺間沉下臉,因為林青有禮而顯得刻意疏遠的口吻。雖然他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林青這樣問並沒有什麼不對。他到底是未出閣的男兒,總不好什麼也不說直接摸上來。但是,這一夜相擁而過,即使只是昏迷後為了取暖而下意識的行為,她就真的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用那麼坦蕩的與以前絲毫沒有不同的平淡口吻與他說話?
林青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慕容逸什麼表情,所以只是等待著他的回答。
其實,這也不能怪林青。
林青醒來時的確是知道慕容逸躺在她身側,但是她學醫多年,首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慕容逸為了幫她保持體溫才犧牲自己。林青知道慕容逸因著慕容羽的關係一直很是感激,平時便甚是優禮有加。為了保她的命出此下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林青更知道太陰與她原來的世界不同,即使一夜春宵也不過天亮便散。在這裡男子名節重逾生命,何況她也深知慕容逸表面溫文,內裡卻也是傲骨錚錚。如果因此而輕薄於她,就真是卑鄙無恥。所以她心裡雖然很是感激,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