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的那面旗幟,黑色的旗幟上刺著一朵銀色的雪花,在空中迎風飄揚。有人大聲的叫了出來:“是公主,公主來了……”
“啊。真的是公主。”
護衛隊原地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那數千人之上,看著他們從最初的小黑點逐漸變大,直到能夠清晰的分辨奔跑在最前面的那匹白色駿馬。
雪歌一行一連數日的奔波,生生將十日的行程縮短到了六天,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依然堅毅,沒有顯露絲毫的鬆懈之色,雪歌一身白衣翻飛,與那駿馬融為一體。遠遠的就看見了安山,還看見了駐紮於此的七十萬大軍,還看見了那方巨大的棺木……
賓士到隊伍中央,來到拉著棺木的馬車跟前,一拉手中韁繩,身下駿馬頓時停了下來,雪歌直直的坐在馬上,看著棺木,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中,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需要護送靈柩離開安山,需要七十萬大軍出城相送,所有人都綁著代表‘喪’的黑布,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可她好像被定在那裡,身下的白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仰頭髮出一聲聲的嘶鳴。以王永之為首的將領全部奔下了城牆,來到雪歌的面前,單膝跪地:“參見公主。”
雪騫從人群后走了出來,來到雪歌面前,抬頭看著她蒼白疲憊卻沒有任何情緒的臉,輕喚了聲:“妹妹……”一聲之後,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轉過頭去,不忍再看,他不知道失去月慕寒的雪歌會變成什麼樣,也不敢去想。
青寶最先回過神,翻身下馬,來到雪歌身旁,抓住她的手,聲音已經哽咽:“公主。”
聰慧的白馬停止了嘶鳴,蹲下龐大的身軀,伏在地上,雪歌下了馬,走到靈柩旁,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視線。
我翻山越嶺的趕來了,你在哪裡?
漆黑的棺木顯得很沉重,安置了四匹戰馬,雪歌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不敢去觸碰那個真相。青寶雙眼氤氳著淚光,看著雪歌站在那裡,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的孤寂,心像是被誰緊緊的握住,痛得喘不過氣來。
“開棺!”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在眾人耳中,雪騫聞言快步走向雪歌,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看……”不要看他現在的模樣……
雪歌不為所動,死死的盯著那副棺木,一字一句道:“他不會死的,裡面一定不是他。”雪歌掙開他的手,雙手撫上了棺木,又重複了一遍:“立刻開棺。”
附近的幾名士兵,不敢違抗雪歌的命令,爬上馬車來到棺木四周,各自撐起一角,將棺蓋推向一側。摩擦的聲響很是刺耳,棺木開啟的縫隙越來越大,雪歌的雙眼猛然被一雙手覆蓋住,耳旁是雪騫沉重且悲傷的聲音:“不要看。”
雪歌固執的將遮擋自己視線的手拿開,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木。安置在馬車之上的棺木太高,雪歌抬腳邁上了馬車,扶著棺木的邊緣站起身。當她的視線落在棺木中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凝固了。
被焚燒得根本分不出面目的屍體安靜的躺在裡面,只有那副已經嚴重變形的盔甲昭示著主人的身份,那把曾染上無數鮮血的寶劍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至死也沒有鬆手。盔甲因為高溫與血肉融在了一起,根本沒法分離。
緩緩的彎下腰,修長纖細的手指緩慢的下落,像是害怕碰疼了那人一般,極輕的落在焦屍的臉上,顫抖著撫摸著那張已經完全燒燬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我在等你回來,可你為什麼沒回來……你說過要回來娶我的,你還說過,成親那天,你要帶著我走遍安江城所有的街道,告訴所有的人,我雪歌成為了你月慕寒的妻子……”
指尖下滑,來到了鎧甲之上,早已經沒有了滾燙的溫度,雪歌卻還是覺得燙手:“我來了,你起來看看我,我是雪歌啊……你起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