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長子被殺的痛苦。
如今聽到二兒子不僅提起長子,還自比長子的遭遇,這讓她如何受得住?
當下她就厲聲呵斥:“胡鬧!說什麼胡話!好好的,說什麼命不命?快快吐了口水說過!”
陳宣眸中含淚,抬起頭艱澀的道:“阿孃,外頭早已避我這個太子如避蛇蠍了,這樣下去,休說日後榮登大統,便是遲些,也不知還有沒有命在。”
皇后冷下了臉,“什麼意思,給阿孃說清楚些。”
陳宣悲愴又慘然的扯了扯嘴角,“因著孩兒打死了我們家養的一條狗,現在不僅世家,就是連那些寒門都對我頗有微詞,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反了我這個太子,我可是有很多異母兄弟的。”
皇后的面色一變,又陰沉了幾分。
頓了頓,他一邊覦著皇后的臉色,一邊悲憤的低吼,“阿孃,若我不是太子了,先前又犯了眾怒,我還如何活命?”
皇后沉默下來,她不是聾子,外頭的事,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對兒子說的情況早有耳聞,她明白兒子說的很對。
她恨鐵不成鋼的拍打兩下陳宣的肩膀,“你啊你,這急躁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就算看他不順眼,要他死的法子多的是,何必要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抓住把柄?”
陳宣目下也是後悔莫及,“阿孃,我知道錯了,我日後一定不會這般急躁了。阿孃,你救就孩兒吧,孩兒不想死。”
皇后垂眸沉思,陳宣不敢打擾,仍然跪在地上,哪怕痠疼了也不敢起。
好半響之後,皇后才回過神來,見著兒子還跪著,拉了一把,“起來說話。”
見兒子還遲疑不肯動彈,她沒好氣的道:“再不起來,阿孃就不幫你了。”
這下子,陳宣利索的起來了。
他小心的看著皇后的面色,緊張的問道:“阿孃,您可有法子救孩兒?”
皇后的面色,又恢復到了先前淡然的樣子,周身都帶著一抹沉穩,她看了兒子一眼,淡淡的道:“著急什麼,才剛說你急躁,這就又急起來了。”
這要不是他親孃,陳宣得一巴掌拍死,事關太子之位,能不急嗎?
他只得按捺下著急,不敢催促了。
皇后捧起茶盞,慢慢喝完了一杯茶,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慢悠悠的道:“阿孃已經有法子了,你且等幾日,保準不管是世家、還是寒門,都沒空再盯著你不放。”
陳宣眼睛一亮,“阿孃的法子是何計謀?”
皇后看著兒子,想了想,還是將這個法子告訴他,她已經吃了一次虧,就是因為她沒有看住長子,長子最後被殺,她的孩子,不能再有損失了。
“你知道你父皇目前最寵幸誰嗎?”皇后提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陳宣一愣,繼而試探的道:“莫不是柔姬?”
柔姬是後宮中近兩年來最為得寵的后妃,為父皇生養了一個兒子,曾一度在後宮中意氣風發,那時候陳宣進宮給母后請安,在宮人嘴裡聽得最多的就是昨天父皇賞賜了貂毛披風給柔姬,今天又賞賜了一套赤金首飾,宮人們都在猜明天會賞賜什麼,那時候陳宣都以為母后要失寵了,幸好看著母后鎮定從容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皇后呵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讓人顫抖的冷意,“是北闕殿裡頭的那個男人。”
陳宣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越華容?”
繼而又不解,“可是父皇也並未賞賜他很多東西。。。”
皇后對上兒子不解的眼神,冷笑一聲,“賞賜東西?誰告訴你,賞賜的東西越多,就是越受寵的?你見過有誰可以長住北闕殿,可以與你父皇同進同出,可以隨意在你父皇的御書房裡看話本,那些奏摺對他全然沒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