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樣的隱患,他必然是要使出一切手段杜絕掉的,但是看著蘇容修像是委屈又像是難過的神情,他終究是下不了強制的手段去針對蘇容修。
只此一人,他只對此一人破例。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快意恩仇,不沾任何優柔寡斷,哪怕在遙遠的未來會對誰產生了幾分興趣,那也絕對可以將對方玩弄於指掌之間,永遠都是他操控對方,而絕不會有對方反過來影響他的一天。而若對方可能會對他產生危害,自然是當斷則斷,毫不手軟,卻沒想到,這些想法通通在一個人的身上都破了功。
只要不觸碰離開這個禁區,便不忍看他為難,不忍看他失落,更不忍看他落淚……即便這還尚且沒有發生。
只不過是短短的數天,他對蘇容修的底線就一退再退,明明之前還惡意的想要看他解除記憶以後受到衝擊的模樣,覺得快意非常……為什麼呢?是因為喜歡的程度加深了嗎?
——那麼,是愛嗎?
然而即便是這種失控的危險感覺,卻依舊如罌粟般吸引的人慾罷不能,沉迷其中。
“好,我不逼你。”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溫珩塵閉了閉眼睛,輕嘆了一口氣,“但是,作為交換,你要乖一點。”他湊過去,琢了一下蘇容修的唇,然後詫異的挑了挑眉,蘇容修的身體僵硬的跟木頭一樣,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躲避。
如果心軟能夠帶來這樣的附加效果的話,那也不是不可以。他有信心,可以揹負起這樣的心軟帶來的任何後果。
……
被掐中弱點的蘇容修不得不在相處中軟化了態度,退讓幾步。而隨著蘇容修面對溫珩塵時少了幾許牴觸,溫珩塵也漸漸放鬆了對於蘇容修的管制,蘇容修的活動空間不再只侷限於一個房間,而是得到了默許,擴充套件到整個洞府他都可以涉足。
這裡不愧是曾經白佑卿的私人住所,有專門的房間放置他歷年收集來的武器、丹藥、符籙、靈植等等珍藏。其中不乏珍貴之物,看見蘇容修的眼神有所停留,溫珩塵不以為意的指著靈植中外形最絢麗多姿的那株詢問著蘇容修:“喜歡嗎?若是覺得好看,那就送你。”
蘇容修搖了搖頭,毫無興趣的轉身回去,心裡卻有些悵然。
鳴靈草的珍惜之處不在於它令人目眩神迷的外形,而在於它神奇的功效,溫珩塵這樣忽略它的功效只把它看做是觀賞植物的行為,真是……讓他想到了當初的小白。那時的小白總是喜歡從源玄峰上搜刮一堆品級不高的靈植出來,然後一束束的往他懷裡塞,並不在意效用如何,只看漂不漂亮、嬌不嬌豔、夠不夠五顏六色,蠢呼呼的讓人心軟。
只可惜現在,單純如稚子一般的小白已經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眼前的白佑卿。
溫珩塵這處洞府裡,最特殊的一個房間中,掛著的是一幅美人像。
畫中的美人一襲玄色衣袍,倨傲的眉眼間暗藏著肆意張揚,姿容之豔麗,如紅蓮之火般讓人只看一眼便難以忘懷,只論容貌之盛,在蘇容修所見之人中,竟無人可出其右。
“那是屬於白佑卿的樣貌……曾經的我。”溫珩塵的語氣裡難得的有些懷念。
——原來竟然不是美人像,而是自畫像嗎?
蘇容修掃了一眼溫珩塵,如果溫珩塵本人並沒有什麼自戀的特殊愛好的話,他有些瞭然為什麼以往的傳言中,都說白佑卿深居簡出,輕易不露面。哪怕是在十絕派中,也只有高層才見過白佑卿的真面目。
這樣的容貌,邪魅有餘,卻霸氣不足。
溫珩塵這具身體的外貌也並不差,進可溫潤男神,退可搖曳白蓮,一不小心變異還可以往陰暗憂鬱的路子上發展,然而現在他本滿是優點的五官在畫中人強烈的對比之下,卻居然顯得有些寡淡無味。
說來也有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