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一臉慌張,她不認得媖兒,可看媖兒幾人的服飾便知是貴人,但她竟是顧不了許多,慌忙對著媖兒福了福,撒開腿又向前跑,朱福媛一瞪眼,正要吩咐左右攔下這個沒規矩的奴婢,就見後面又追過來幾個宮女,當先兩人的服飾表明,這兩人是管事的女官,這些人急吼吼的,從媖兒身邊擦過去,竟是沒看媖兒幾人一眼,媖兒本沒理會這些宮女,正要接著走,就聽一聲慘呼,回頭一看,剛剛撞了她的那名宮女正被幾個婆子按在了地上,媖兒臉色沉了下來,若沒撞見還罷,都鬧到她眼皮子底下了,總得問一句吧。 媖兒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幾個宮女正七手八腳的將那宮女架著要走,這時才抬眼看媖兒,她們剛才匆匆忙忙的,巷道的高牆又遮住了光線,永巷平日裡也沒什麼貴人來,就是近日娘娘們跑的勤了,可誰來這了不是偷偷摸摸,巴不得被人當空氣呢,這時兩個管事的宮女才仔細打量媖兒,待看清媖兒的樣子不禁嚇了一跳,兩人忙跪下行禮,一邊道:“不知公主到此,奴婢們失禮了,這賤婢偷盜財物,奴婢這就將她帶回去,就不打擾公主了。” 兩人說話就站起身,令手下人帶了那宮女走,那宮女本來耷拉著腦袋,這時卻突然來了精神,她掙開幾個婆子的手,一下撲到媖兒近前,攥緊了媖兒的裙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鼻涕眼淚一臉的哭道:“公主救命,奴婢沒偷東西,奴婢已有了三個月身孕,她們要給奴婢灌藥,奴婢不想死,公主你救救奴婢吧,淸菊姐姐就是喝了那藥流血不止才死的,嗚嗚,救救我……” 媖兒腦袋嗡的一聲,一時間只覺四周嘈雜,竟是聽不清那宮女後面說了什麼,直到那幾個女人過來拉扯這名女子,媖兒才還魂了一般,喘過口氣道:“都給我住手。”然後她蹲下身,直直的看著這名宮女,問道:“你有身孕了?”女子點頭,媖兒聲音不覺的顫抖起來:“可是皇上的孩子?”待得到女子肯定的回答,媖兒一顆心涼到了底,這內宮中都是太監,能讓宮女懷孕的自然只有皇帝了,她勉強站起身來,盡力掩飾住崩潰的情緒,冷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女子帶回長春宮。”那個掌事宮女還待再說什麼,媖兒已經一記眼刀掃過去道:“怎麼,我的話做不得數嗎?”那宮女忙跪下磕頭連說不敢,開玩笑,這宮裡誰敢不開眼的得罪媖公主,那不是找死嗎。 回到長春宮,媖兒一刻不等的叫了那宮女問話,這女子懷孕三月還看不出孕相,女子姓胡名叫朵兒只有十五歲,面板白皙五官精緻,這麼個小美人居然埋沒在了永巷,朵兒早已嚇破了膽,原先飛上枝頭的美夢早不敢想了,媖兒問什麼她便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媖兒也才知道,這麼久皇帝信誓旦旦只要她一人的話全是欺騙,原來他每天忙碌公事都是謊話,不光永巷中的女人,後來宮裡的妃嬪得了信兒都爭相往永巷跑,只她不知道而已。 朵兒有孕後緊張也興奮,母憑子貴呀,可清菊的死又給她敲了警鐘,清菊懷了身孕,本以為從此熬出頭了,可是不想一碗墮胎藥下去,孩子沒了,同時出血不止命也沒了,朵兒有孕後就一直不敢說,可到底還是被人察覺了,管事的姑姑拿藥來之前她聽到了風聲,嚇得朵兒不知往哪躲,她琢磨了下先藏了起來,等找她的人離開了,她才跑出來,她要跑出永巷,她要去見皇上,求皇上留下這個孩子,結果沒想到撞見了媖兒。 媖兒疲憊的吩咐綠蘿道:“你帶她在咱們宮裡找個地方安置,再去傳個太醫來給她看看,我累了,都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等屋裡就剩媖兒自己,她呆坐了好一會,腦袋裡一片空白,內心深處的悲傷一浪一浪如潮水般狠狠拍打在心上,終於忍不住撲到床上蒙起被子哭起來,她不敢讓人聽見,只敢小聲的抽泣,她卻不知載垕正站在門外,只有他能猜到媖兒現在有多傷心,他想進去安慰她,想陪著她一起哭一場,可最終他只停步站在了屋外,唉!父皇的事還是讓你發現了啊,就怕你像現在這般,不過,姐,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