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八點鐘,顏小紅和耿文斌一同出了縣委大院。
此刻,縣城的居民們已經吃過晚飯,三個一群、五個一簇地到街上散步、逛商店來了。耿文斌一路上老想著打牌的事:自己身上只帶了家裡一個月的生活費三百多元錢,如果按顏小紅的說法,她們最小都要打十元,那麼,要是今天手氣不好,不僅這三百多元的生活費要輸光,恐怕還不夠呢。要是真的這樣,那——那該怎麼辦?
於是,她設想著種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以至,她怎麼也提不起精神。
“別老汔喪著個臉!”顏小紅見耿文斌一路悶頭走路,便說道:“換著是別人,人家想找這樣的機會還沒有呢,現在,要辦成任何事情,不先付出,能辦成麼?”
“可——可是我只帶了三百多塊錢呀?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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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我先借個五百元錢給你,下來,你過兩天還我,好不好?這樣,打一場牌——可能夠。”
耿文斌勉強點了點頭。
接過顏小紅遞過來的五百元錢,耿文斌覺得它沉甸甸的,她內心裡雖然稍微輕鬆了些,可是,一想到萬一要是把顏小紅暫時借給她的五百元錢都一下子全輸光了,那自己就只好去搬自己兩口兒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省吃檢用積賺下來的唯有的兩萬多元的‘老窖’時,她強烈地感覺到內心隱隱作痛。同時,又想到,萬一要是自己手氣好,有可能還能贏它個一百、兩百的呢。可是,正當她在為自己假想的手氣好而贏錢感到興奮時,顏小紅忽然把她拉近身旁,並小聲向他交代說:
“一會兒打牌的時候,你可要打聰明些,不要老是對黃阿姨需要的牌,該放牌的,你儘量多放,懂麼?”
耿文斌理解不了顏小紅的話的意思,便興奮地對顏小紅說:
“紅妹兒,要是——要是我今晚的手氣好……。”
“好你個屁!”沒有等耿文斌說完,顏小紅便打斷了她的話,沒好氣地說:“你手氣越好,你的牟霞的工作分配越可能泡湯;你的手氣越不好,就越有希望,你懂嗎?”
“???”
耿文斌傻乎乎地看著顏小紅,她簡直被她的話給罐懵了——一般說來,打牌手氣好與不好可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呀?有時,你無能怎麼想它好,可它就是好不起來;有時,可能你的手氣不知怎麼的就會好得不得了!
見耿文斌如此發愣,顏小紅好笑又好氣,她用手指輕輕地在耿文斌的額頭上戳了一下,微笑著,表情神秘地說:
“你呀你,真是死腦筋。你只要聽我的就行啦——該和的,你偏不和,你手氣能好起來?!”
耿文斌朝顏小紅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張開的嘴巴,老半天合不攏來……。
黃竹均今天興奮得快要昏死過去了!
不知怎麼的,她今天打牌的運氣簡直是好得不得了:耿文斌坐她的上方,她想吃那張牌就能吃到那張牌,顏小紅和耿文斌兩人完全要不起,因此,幾乎沒次她都和了牌,哪怕是再不好的牌,她最後都能下叫。因此,一場牌中,從小和、中和到大和、坤大,她樣樣都和了,一場牌下來,她竟然贏了八百多。而顏小紅和耿文斌的手氣卻差,特別是耿文斌——一場牌裡僅僅和過一、兩次小和,而其他時候,多半都是掏錢的料,以至於,打到後來,她便唉聲嘆氣、垂頭喪氣。
見此情形,顏小紅說道: “真是人不順,連打牌手氣也背呢!”
“唉,到真讓你紅妹兒給說準了,真是家事不順,連打牌手氣也不行!”見顏小紅給自己眨眼睛,耿文斌趕緊接話說道。
聽見顏小紅說耿文斌今晚打牌手氣太差,是因為‘遇事不順’引起的,同時,又老是聽見耿文斌唉聲嘆氣的,於是,黃竹均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