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摞地往老鴇眼前一放,她那雙黑眼珠子一見著雪花銀,馬上笑得見牙不見眼:“阮公子,那就依你,這兩個月,冰清姑娘絕不正式接客,頂多讓她出來陪陪酒彈彈琴唱個小曲獻個舞什麼的。”
這麼一摞銀票足以讓普通人家過上兩年的,現在居然只能換得兩個月的清靜,阮若弱不由地要罵花月樓的老鴇太黑,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阮若龍無可奈何:“沒法子,這種地方就是銷金窟來著,金銀珠寶拿到這裡來花,就跟土石瓦礫差不多,用不了幾天就能讓人床頭金盡。再說了,冰清姑娘她歌舞俱佳,色藝雙絕,不但是花月樓的頭牌花魁,在長安教坊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不知多少達官貴人王孫公子,樂意一擲千金來觀賞她清歌曼舞,這摞銀票,老鴇肯寬上兩個月,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大哥,我也覺得那老鴇對你挺客氣的,為什麼這麼給面子你?”阮若弱問。
阮若龍道:“其實很簡單,我們阮家的‘雲錦綢緞坊’,有著全長安最新最美最好的布料,青樓教坊那些姑娘們都以穿雲錦坊的衣料為榮,以致供不應求。我當得了綢緞坊一半的家,私下裡總是格外關照花月樓,不但貨色供的齊全,價錢也算得便宜,老鴇得了我的好,當然要對我份外客氣些。”
原來如此。也是啊!人在江湖行,總是免不了互惠互利,以已之所有換己之所欲,只要不傷天害理不擇手段,也不失為一種人際關係的良性迴圈。依水冰清的意思,阮若龍在樓下候著,阮若弱單獨去向她報告進展。第一步計劃已經成功,押後了正式接客的日期,可以保持清倌人的身份,只賣藝不賣身。本以為水冰清聽了會如釋重負,誰知她卻急眉赤眼地嚷嚷起來:“什麼?陪陪酒彈彈琴唱個小曲獻個舞,除了第一項還過得了關,其餘三項我可是幹不了的呀!”
阮若弱愣住,想一想也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男人,如何讓他來表演輕歌曼舞?但……不由地要問:“那你之前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養傷啊!”水冰清邊說邊捋起前額的劉海讓阮若弱瞧,額口髮際處還有一個未曾脫疤的傷口,細細的半彎,如月牙兒。
阮若弱不由頓足:“這可怎麼辦?傷口都好得差不多了,你不能不下場去獻藝的,老鴇再好說話也不肯答應讓你這棵搖錢樹閒著。”
水冰清叫苦連天:“我能獻什麼藝呀!琴棋書畫一樣都不會。”
“那你會什麼呀?你在二十一世紀是幹什麼工作的?有沒有什麼能在人前露一手的本事?”阮若弱像連珠炮似的發問。
“我是幹房地產行業的,是公司的銷售經理,讓我講解樓盤知識很在行,要不然我給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們上一堂房地產投資課。”水冰清一本正經地道。
“你倒還有心思說笑,省省吧,趕緊想辦法把你的難關度過去是正經。你的專業知識顯然在大唐朝裡派不上用場,那麼業餘的愛好呢,平時喜歡乾點什麼?”
“那愛好可就多了,我是一個運動愛好者,喜歡跑步、游泳、攀登、漂流、籃球、足球、海上衝浪……”
“行了行了行了,”無視水冰清說得一臉的眉飛色舞,阮若弱老實不客氣地打斷她,“沒一樣派得上用場的。怎麼就只會玩這些東西,咱們泱泱中華五千年的文化精粹,怎麼不去學一學呢?琴棋書畫哪怕精通一門現在也好辦些不是。”
她的口氣活像在自家廚房訓兒子,水冰清聽得很不服氣:“聽說阮三小姐也是個琴棋書畫女紅針線無所不精的才女來著,你倒隨便施展一技出來我瞧瞧?”
阮若弱為之結舌,但旋即道:“是,我也不會,但我不會沒人逼我出去獻什麼藝的,老兄,你把自己的形勢看看清楚,現在不是跟我抬槓的時候,你再跟我頂嘴我不管你了,由得你自生自滅去。”
《有緣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