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莫名的,石清影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的確有些太過放鬆,輕聲的咳嗽了一下。
再看到王極東那眼神中出現的慌亂感,想到王極東的年紀,石清影的嘴角,卻是忽然的微微笑出一個弧度來。說到底,王極東的表現還是與那些對著她窮追不捨的男子,有所不同的。而能讓一個年輕的男子,流露出痴迷的目光來,對於石清影而言,未嘗又不是一種自信與驕傲呢?
“王極東,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三十歲的心態,對於此類的尷尬,終歸是練得有些收發自如了,石清影不為已甚,很是輕鬆地就轉移了話題,“如果你實在是不想進入到瓷器組的話,那我以後就不提這一茬了。”
“好啊!”王極東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隨即,王極東卻是當即一愣,看到石清影那有些玩味的目光之後,王極東的臉上不由得更加的尷尬了幾分,甚至都出現了幾分燥紅。石清影對於時機的把握以及對於氣氛的控制,實在是太精湛了啊。王極東一個不小心,就給著了道了。
“一個在公司裡上班的雜工,還是不想去瓷器組工作的雜工,我還真是要高看你幾眼啊。”石清影整個人的氣勢,在一瞬間就有了變化。這個時候的她,才更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組長。
“我還是那句話,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對於能不能進入瓷器組,還真是沒看得那麼重。”王極東攤了攤手,考慮著說道,“不過,既然石組長都這麼說了,我倒是可以去試試看。只要能透過考核的話,那也沒什麼。反正瓷器組的工資,可是我們這些雜工的好幾倍呢,不拿白不拿。……”
說到最後,王極東的話語裡,倒是有了幾分**的流裡流氣。
索性,在這個時候,許老先生的那件赫然間出現的青花梅瓶,給王極東所帶來的衝擊力,有了剛才這麼個插曲之後,也算是過去了。王極東已經想開,不就是件自己熟悉的瓷器嘛。該怎麼著,就怎麼著。雖然勾起了王極東的無限回憶,然而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經是不屬於這個時代了。
只有那件東西,還流傳到了現今。
正如古玩行常流行的一句話:任何的古玩精品,都不是你一個人所能擁有的。不同的人,只能是佔有它流傳過程中的一個時段而已。
……
石清影看著王極東,眼神中跳動著莫名的心思。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認真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不管是方荃在提議要他跟隨著出勤的時候,還是今天去到許老先生那邊的時候,石清影雖然知道王極東的眼力有些不同尋常,卻也還是沒太過在意。
能重用自己手下能力出眾者,只是石清影的一個習慣而已。
但是,在從許老先生那邊回來之後,石清影卻是可以感受到王極東整個精神狀態上的變化,若是不是有了什麼大的發現,斷然不會出現這個模樣,於是乎,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石清影就把王極東給帶到了二樓的小會議室裡。
什麼讚賞王極東啊、讓他進入到瓷器組啊,都不過是石清影的一個想法而已。雖然石清影作為瓷器組組長有這樣的權利,卻也不是這般的簡單,她點個頭,就能說了算的。奈何一次意外的尷尬,反倒是讓王極東的表現,讓石清影更加的捉摸不透了。
有時候吧,石清影覺得王極東的表現像是個十幾歲的純真少年,就像是這會兒的表情神態,很是青春年少、無憂無慮;有時吧,卻又像是個閱歷滄桑後的成熟男人,一如王極東一貫遠超同齡人的那份老練。這兩個角色間的互相變換,是那樣的突兀,卻又是那樣的自然。
石清影忽然的就覺得自己的心田裡,彷彿是落下了一根輕飄飄的羽毛一樣,在不經意地撩動著她那堅強外表包裹下的纖細柔軟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