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來了。
帶來了野山菇、野狍子,翟明生竟然還下了山,從山下小鎮帶回來堆成小山的美酒,還有一條碩大肥壯的黑狗。
寶玉和襲人談笑喝酒,翟明生就跑去剝皮削肉,把個大黑狗燉的香飄十里,可是賣足了力氣表現。
等應該安歇了,翟明生又收拾殘羹剩局,這才讓襲人通報了聲,自己告退。
天高月冷,特別是山巔刺骨的寒風,能把人吹成冷硬的冰塊。
蝸足被荊棘裹著,剩下的**凡胎,好懸沒給凍得昏迷過去,突然聽見腳步的響動,這才艱難的抬起頭。
“是你?”
蝸足有點詫異。
“沒錯,除了我,還有誰會來看你?”
翟明生用了紙上談兵,幻化成木桌杌凳,在蝸足的對面坐了。
桌上擺滿了聚會剩下的菜餚,還有一鍋噴香的狗肉,尚且是溫的,散發誘人的濛濛煙氣。
蝸足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伸長了脖子道:“沒錯,除了你沒人會來看我,都去捧賈寶玉的臭腳了……
給我來一口,先來一口肉填填肚子,然後給我美酒,該死的,文院的僕役只給了我半個窩頭,還是餿的,真以為老子翻不了身不成?”
翟明生不疾不徐,點著火,把狗肉煲上。
“先等等,這香肉,還是燙嘴了最好吃。”
“對,你說的對,要等等再吃。”
蝸足還有點耐心,等鍋裡的香肉咕嚕起來,眼眶都瞪圓了。
翟明生開啟蓋子,用筷子夾了一塊香肉,又提了一罈山下小鎮的桂花酒,往蝸足的身邊走去。
他在臺階上站著,居高臨下,冷眼盯著蝸足的腦門正中。
“先吃肉還是先喝酒?”
“先吃肉,肚子裡空著呢。”
“可以啊。”
翟明生蹲下去,盯著蝸足迫切的眼睛,把筷子伸到蝸足的嘴邊。
蝸足伸長了脖子去咬,可是這時,筷子緩慢的往遠離他的方向移動。
蝸足的脖子伸長一分,狗肉就離他遠了兩分,永遠都夠不著。
“翟明生!你什麼意思?”
蝸足大聲怒道。
翟明生詭異的笑著,把狗肉放進自己的嘴裡,大口咀嚼,滿嘴都是油汁。
“香,真香,雖然好肉都給寶二爺和襲人姐吃了,但是這剩下的邊邊角角,也是真的很香呢。”
蝸足恨其不爭,大怒道:“你也去捧賈寶玉的臭腳了?”
“沒錯,那又如何?”
翟明生冷笑道:“不只是要捧寶二爺的臭腳,就算真的給寶二爺當幾年的狗腿,又怎麼樣?我翟明生的心思,你個下三濫的東西,也是能胡亂猜測的?”
“你你你……。”蝸足氣得說不出話來。
翟明生拍拍蝸足的腦袋,跟拍小孩似的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不是在青廬山文院,你這條老狗,我就直接宰了吃肉。
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開始選了你,或許是因為你心性不佳,能夠收買?可是你這樣下三濫的東西,真個養出來了,又有什麼用?”
“混賬!我可是進士!”
“是是是,脫了毛的進士,還不是一隻野猴子?”
翟明生眯著眼睛道:“或許你以為進士很了不起?哦,你還以為要不是在青廬山上,寶二爺就是你能隨意斬殺的螻蟻?哈哈哈哈哈……”
翟明生突然壓抑著嗓子狂笑起來,
“別做夢了,這裡要不是青廬山文院,你早被賈府的人殺了一百次還多。寶二爺可是立志要成聖的人,而你呢,就是一個隨便就能踢開的石子。”
“混賬!你如此誇讚於他,又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