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原本都已經保釋出獄了,最後又拍拍屁股回去蹲了牢子,只能說祁為珧活該。”
周斯復遲遲沒有應聲。
透過螢幕,祁為理髮現這人微斂瞳孔,一股難以察覺的沉鬱在他的眼中凝聚,瞳孔深處緩緩洇出一絲血色。
他極少看到這樣的周斯復。
一旦剝離了往日的優雅表象,蒙在他眼前的淡然便會在頃刻間碎裂坍塌,令他的眼神立時變得寒冰徹骨。如同一隻蟄伏已久的毒蛇,褪去了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皮囊,在黑暗中死死盯準獵物的七寸,隨時準備一擊致命。
“斯復,”從沙發裡直起身來,祁為理臉上的神情難得一見地肅然起來,“夠了。”
“他四年前已經被判了無期,終身監|禁不得保釋。”他說,“斯復,你已經為小十天報仇了。”
“……”
車廂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肅穆凝重,正當祁為理絞盡腦汁,想要找點什麼別的話題舒緩一下現在的氛圍時,他突然在周斯復身上發現了一個與他本人格格不入的細節。
透過灑進車窗的正午陽光,他看到周斯復搭在膝蓋前的左手無名指上,貼著一個小小的創口貼。
創口貼是卡通款式,藍色和白色交織在一起,看起來有點像是哆啦a夢。在半透明的創口貼下,隱約能夠看到一圈淡淡的紅色痕跡,像是一塊不明顯的咬痕。
目光緊緊盯著影片裡周斯復的手背,祁為理忍不住開口問:“……你無名指怎麼了?”
眉心禁不住地微微一抽,周斯復默不作聲地將左手收回了口袋:“笨笨咬的。”
祁為理臉上露出狐疑神色:“你前幾天不是已經把貓送去鄭姐家寄養了嗎?”
當著他的面,周斯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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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為理倒時差的速度非常快。在自己洛杉磯的別墅裡呼呼大睡了一晚,第二天出現在紐約機場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精神抖擻,又變回了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祁家二少。
在機場的貴賓室裡喝了半小時早茶,他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祁為琛。
身為祁連電子這一輩的繼承人,整個祁家唯獨只有長子祁為琛可以和父親一樣,搭乘家族的私人飛機隨意往返。
今天的祁為琛依舊是往日那副衣冠楚楚的商人打扮,一身西裝馬甲利落得體,風度翩翩。他是和祁連電子掌門人祁正最相像的兒子,就連外表也長得像是父親年輕時候的翻版,在外界看來,由他來繼承祁家的龐大商業版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看到休息室裡正在翹著二郎腿玩消消樂的祁為理,祁為琛將外套遞給身後秘書,緩然出聲:“為理,斯復呢?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放下手機抬起頭,祁為理在祁為琛面前笑得人畜無害:“大哥,四弟他平時和你一樣日理萬機,哪像我這種閒人,能隨叫隨到啊。”
聽出了祁為理話語中暗藏的機鋒,祁為琛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點點頭,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那可惜了。”
“為珧下個月就要轉移去聖昆廷州立監獄,錯過這一次,他倆以後恐怕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放下二郎腿,祁為理皮笑肉不笑地淡哼出聲:“你不怕他倆見面了,當著獄警的面直接打起來?”
祁為琛笑:“都是一家人,血濃於水,哪有為了個外人打起來的道理。”
看著面前的男人接過侍應生遞來的茶水,低頭細細啜飲,祁為理冷著臉不吭聲了。
家族內部的人都知道他們祁家小一輩的彎彎繞繞。長子祁為琛和長女祁尚惠分別負責祁連電子旗下最大的兩個海外子公司,平時算得上是商業上的盟友。而他主要管理家族內部的資產和信託資金,平時和父親八年前才認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