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所有糾結是不是一個夢時,沈易的聲音好像都變了:“阿姐,你若再不起身,我可能要將外室的人趕走了。”
唉?這莫名的敵視也不知道是對誰,不過能惹到沈易的人應該也很不一般,驀地,我顫了一下,昨晚我好像是坐著高長恭的馬車回來的,那麼現在,外面的人……
我掀被而起,立刻穿衣梳髮,洗漱淨面,用了比平日快過五倍的速度打點好自己衝出房門。
外室敞著門,微醺的暖陽在地面上投了三寸,清風緩帶,夢裡的那個人就坐在正位的圓木桌邊飲茶。系在腰間的緞帶與衣服同色,其間還綴著一塊翠色的潤玉佩,高雅到讓我和沈易自愧不如。
這衣服,似乎非常眼熟……能不眼熟嗎,這不就是他昨晚穿的那件麼,也就是說,他送我回來後就沒回他的住處?可他的住處在哪呢,鄴城還是晉陽……
“阿姐!”沈易輕咳一聲,“你可認識他?”
話畢,高長恭的視線也落在我臉上,恐怕我一開口說不認識,他便立刻用行動證明,我們很熟,熟到做過很親密的事情。
臉上有點熱,我抹了一下額頭的汗,說:“認識,很早就認識了,老朋友。”
高長恭端著茶盞抿了口茶,看樣子還算滿意我的回答,於是我也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叮的一聲,沈易將手裡的長劍丟在歇腳的胡床上,又拍了拍手:“既然是客,怠慢了可就算阿姐你的不是了。”
我一噎,沈易又對高長恭說:“這茶是今年開春後在東山腳下采的,招待你也不算虧,慢用,失陪。”說罷便溜達回自己的屋子裡。
我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沈易回來,遇到高長恭守在外室,以為家裡進了賊,所以非常著急就將我喊醒,對質一下。我想不通,沈易要是真以為高長恭是陌生人,為什麼還要用茶水招待他啊?
搖搖頭,一陣無力,小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是因為猜不到,而是他們的心思太多變,等你猜到了這個,他們還不知想到哪裡去了呢。
“他是誰?”高長恭定定看我,人仍舊坐在那裡,沒有要站來起來的跡象。可是他的樣子有點冷,好像能凍好幾塊寒冰。
不過可以理解,畢竟讓聖人坐著等別人一整夜都會很不爽,何況是還沒熬到聖人地位的他。
我睡一整晚都覺得挺累的,別說他這麼坐了一整晚。雖然不是我非得讓他坐著等我,可這件畢竟因我而起,我大度地原諒他的小脾氣,並且覺得很是愧疚。
於是,我飛快地蹭過去,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生氣了?”
他臉色不霽,放下茶碗點頭:“是。”
我垂著頭,用著生平最誠懇的態度認錯:“我不是有意要睡到這麼晚,也不是故意讓你等我……以後我一定在院落裡養上一隻公雞,讓它喊我起身。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啊,困不困,那我把床榻借給你,你趕快去休……”
“小昀!”
“啊?”
他戳了戳我的眉心,眼中溢著似笑非笑:“說了這麼多,也不給我留些說話的機會,我不困。”
我疑惑:“……那你還生氣做什麼?”
吱呀一聲輕響,驚走蹲踞在枝頭的小鳥。
高長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已將視線移向聲源。
沈易換了一身暗色的衣服走出來,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阿姐,他只是想問你——我是誰……”
看著沈易晃晃悠悠出了院門,我愣了須臾,渾身一陣不自在,原來都是我想偏了!
…… ^ ^ ……
沈易外出後,高長恭就被他的暗衛喊走,匆匆忙忙,好像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我黯然好一會兒,因為不太大的小院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