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一男子,正在雨蕉樓前維持秩序,劉桑道:“這燈謎可還猜得?”
那男子道:“猜得,猜得,今夜乃是雲笈七夜中最後一夜,青影妃子之話依舊不變,若有人能猜中十個燈謎,又作出讓青影妃子滿意的佳句,便可上樓。”
周圍有好事之徒叫道:“這些燈謎如此難猜,青影妃子這不是刁難人麼?”
另一人道:“也不能這麼說,前rì不就有人連續猜中十個燈謎?只是那人作詩之後,青影妃子雖然掛出燈籠,他竟然就那般不顧而去。”
好事之徒訝道:“竟有此事?”
那人道:“說起來,那人也是奇怪,戴著一個怪怪的面具,看上去yīnyīn冷冷的,極不舒服,有人說他就是來找青影妃子麻煩的,你說他既然猜中十謎,受邀上樓,卻那般掉頭就走,那不是故意讓妃子難堪麼?”
眾人議論紛紛,胡翠兒卻是瞅了劉桑一眼,想著“戴面具的怪人”,那不就是你麼?
劉桑看著周圍燈謎,略一沉吟,竟是一個個的猜了過去。
周圍聲音越來越小,全都在看著這猜燈謎的少年,只一會兒功夫,這少年竟然連續猜中十條燈謎。要知,這些燈謎考較的都是《論語》、《尚》之類艱澀難懂,許多人讀也不曾讀過的先秦藉,這裡雖是揚洲,已經開始科舉,但這些,讀過的人卻仍是不多,更何況這些謎團盡挑其中偏僻難記的字句作謎底。
那男子亦是驚訝,他本以為,妃子的這些謎語。縱是有學問的,能夠猜中一個兩個已是不易,絕無人能連猜十謎,沒想到前天有一人,今夜又有一人,揚洲人才,竟有如此之多?
那男子道:“公子請再作詩一首。”
劉桑笑道:“你取紙筆來。”
那男子取來紙筆。劉桑抓來兩張宣紙,連續作詩兩首,笑道:“這樓。我就不上去了,這兩首詩,一首送予青影妃子。一首贈予月夫人,請先生幫我呈上去。”說完,牽起胡翠兒,掉頭就走。
眾人譁然,前晚那戴面具之人,猜謎作詩之後,牽了個美少女便走,這次這少年,則是猜謎作詩後,牽了個狐女便走。平白浪費別人夢寐以求,來之不易的機會,果然是珍惜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以青影妃子之美貌和才名。許多人yù求一見而不得,這兩個居然跟玩兒似的,讓人心中憤恨。
雨焦樓上,青影秋鬱香與月夫人正在談琴論樂,那男子捧詩上樓。青影秋鬱香聞得又有人連猜十謎,作詩離去。極是驚訝:“可是上次那人?”
男子道:“非也,乃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少年?青影秋鬱香更是詫異,上次那人戴著面具,看不清年紀相貌,但按她想來,既能猜中那些燈謎,必是飽學之士,年紀應當不小,而這次,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要知,這些謎可都是她費盡心思想出來的,而猜謎顯然要比制謎更難,造謎之時,可以翻倒句,百般斟酌,而猜謎的,就算要翻,一時也不知道往哪翻去,只能純粹憑著心中的靈思與學識的淵博,她素以才學自傲,卻也心知,能夠猜中這些燈謎的,學識必定在她之上。
將面前宣紙取來,卻見上面寫著:“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畫梁chūn盡落香塵,小樓對月空長嘆。桃李chūn風,香培玉妝;霞映澄塘,月shè寒江;莫等韶華盡散後,始覺chūn光無限好。”
青影秋鬱華看著詩作,怔了半晌,忖道:“這兩闕,上闕點出我適才琴音中孤高自苦,哀絕之意,剛才琴散曲終,樓下喝彩一片,我反而心生鄙夷,只覺內中盡是庸俗之人,卻原來還有人聽出我琴中心思。而下闕與其說是勸解,讓我記取身邊美景,倒不如說是責備。莫等韶華盡散後,始覺chūn光無限好……仔細想來,這人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