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嬌哼了一聲。
旁邊有人道:“那凝雲附馬雖然出身不怎麼樣,但在畫道上卻似頗有成就,開創的唯美畫風,讓很多學畫之人爭相學習,近來我妹妹也……”他聲音雖不算小,卻很快就被其它聲音沒了過去,皆因這些世家子弟。對畫道感興趣的原本就不多,在他們看來,就算畫得再好。最多也不過就是個著名畫師,而畫師也不是什麼高尚職業。
這梅苑中雖然也有琴棋書畫各室,他們來到這裡,名義上亦是為了賞花作詩、陶冶情cāo。但說到底,其實不過是附庸風雅,圖個熱鬧罷了。
楚嬌嬌又纏著西門魏許。想讓兩團人會在一塊,一同熱鬧,西門魏許卻顯然沒有什麼興趣,淡淡的應付了一下,帶著他那夥人徑自去了。
楚嬌嬌無奈,與玲姐等往前,從側門進入樓閣。沿梯而上,進入金老闆為他們安排的廳閣。
地上鋪了厚厚的金絲毛毯,靠梅林的一面,嵌的是一層透明的玻璃,既可以賞月賞梅。又可以擋住寒風,這種玻璃,劉桑記得自己在凝雲城時,把它的價格定得不低,這裡卻可以成塊成塊的買來當牆用,只能說那金老闆果然是下了本錢,這些公子小姐的錢也果然好賺,就不知金老闆要是知道這些玻璃的真實成本,會不會氣得吐血,喊著這些公子小姐是冤大頭,自己是冤大頭中的冤大頭?
眾人席地而坐,楚嬌嬌又開始呱噪,對那凝雲公主評頭論足,偏偏可以評說的地方不多,論地位,凝雲公主乃是王族,論成就,和洲第一奇女子的名頭顯然也不是她比得上的,美貌、財富自是更不用說,於是唯一可以提的,便只有她那身份卑微的丈夫。
雖然她說的只是“另一個自己”,劉桑聽著卻也覺得有些刺耳,乾脆找了個藉口,離開這裡,自己逛去。
在梅林之間穿行,這些梅花品字、小細、宮粉、硃砂等各sè品種都有,梅香四溢,但不管是佈局還是裁剪,都給他一種太刻意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喜,又去逛了逛書閣和琴閣,所謂書閣,不過是一些“風流才子”在那裡搖頭晃腦,行著酒令,吟詩作對,所謂琴閣,更是一些歌女在那裡獻歌獻舞,一夥人散在周圍喝酒鬨笑,感覺都很無趣。
不知不覺轉到棋室,這裡倒是安靜許多,卻是男少女多,一些小姐仕女大約是沒什麼事情做,在這裡下著圍棋,劉桑看了一下,感覺那不叫下棋,那叫爬棋,倒是那幾個下棋的男子,水準極高,不過那些仕女下的棋劉桑很想笑她們是爬棋,這些高手下的棋,卻又太過高深,讓他看不太懂,反覺無趣,很快便又離開了。
出了棋室,劉桑對那金老闆倒也佩服起來,這樣的冬天,這些公子小姐可做的事本就不多,他弄出這樣一個“風雅之地”,這些人來到這裡,既有樂趣,又不能算是花天酒地,畢竟他們是賞花賞月下棋彈曲來的嘛,這個叫作“雅”,這些富二代的父母也能夠接受,於是他便大賺特賺。
三室都轉過,反正無聊,他便又轉到了畫室,畫室裡,倒也有不少人,壁上掛了許多名畫,供人品頭論足。
門邊忽有一略有些年紀的老者行來,身邊還跟著一名侍者,那侍者手中捧著一幅畫,道:“鄒老,這幅畫當往哪掛?”
那老者黑著臉,怒道:“隨你們,愛往哪掛就往哪掛。”
旁邊有人認出這老者乃是有翼城的名畫師鄒樓,鄒樓受金老闆邀請,為梅苑賞畫鑑畫,這裡畫的每一幅畫,莫不經過他嚴格把關,一人笑道:“鄒老師,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鄒老哼了一聲,道:“這世道,什麼黃口小兒,也敢自稱大家,連古人畫經都不放在眼中,荒唐,荒唐。”
那侍者小聲道:“老師別對我發火,這是老闆要掛的。”
鄒老恨聲道:“掛吧,掛吧,只管掛,只管掛……”分明是氣不打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