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縈塵思索道:“三成勝算……已不低了。”
“對於這般大事,確實已經不低,”丘丹陽道,“駙馬不但大局觀極強,且行事看似大膽,卻步步為營,一環扣著一環,就像奪取有翼城時一般,順著大局佈置巧計,有若皰丁解牛,明明讓人覺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最後竟能成功。駙馬今日所定之策,若是換作他人,幾乎無成功的可能,但由駙馬來決策,有公主殿下與血公主、丘某全力相助,勝算卻不能算低。”
夏縈塵盯著他:“那先生還在猶豫什麼?莫非先生不願再相助我夫君?”
“非也,”丘丹陽道,“丘某之所以在此,既非為侯爺而來,亦非因公主而來,從一開始,便是駙馬相邀,丘某多番考慮後做出決定。而駙馬今日所定之策,雖然大膽,卻頗有可行之處,事先更是全力征求某之意見,士為知己者死,一旦決定下來,丘某必定全力相助。”
夏縈塵緩緩點頭,卻又道:“但此策,先生其實並不認同,是也不是?”
丘丹陽稽首,道:“正是。”
夏縈塵道:“先生可否告訴我其中原由?”
丘丹陽道:“只因本有九成勝算之康莊大道,駙馬卻非要去選這三成勝算之險途,棄上策而取下策,令人遺憾。”
夏縈塵動容:“九成勝算?”
丘丹陽道:“不錯。”
夏縈塵道:“先生請說。”
丘丹陽道:“此策簡單得很……殺無傷。”
夏縈塵訝道:“置無傷殿下於死地,如何便是上策?”
丘丹陽道:“無傷殿下是寶。卻也是禍,若按駙馬之策,迎殿下,立新君,我軍一下子便將捲入戰火,唯有殺出一條險路,打服各路諸侯,才能達到‘挾君王以令諸侯’之效果,其中風險,自是不喻而言。但若是讓無傷殿下死於非命。嫁媧於敖家。接下來不管立誰,都將失去絕對的正當性,敖家要立新君,諸侯必定不服。接下來。和洲必定更加的混亂。”
他道:“南原北有羽山、徐東、枝江三重屏障。東南兩面俱是大海,且已完全控制在我軍手中,西面有稚羽公。但稚羽公境內亦是暴亂連起,自顧不暇。侯爺與公主多次下令分地減稅,發糧賑災,民心安定,暗藏的不滿者也已盡皆挖出,正是上下一心之時。可以說,如今各地一片亂象,唯我南原形勢大好,只要無傷殿下一死,讓這個‘寶’誰也得不到,接下來,只需遵從‘廣積糧、緩稱王’這最為簡單的策略,花上兩三年時間,經營好南原,暗中招兵買馬,發展好自己,到那時,各地生靈塗炭,諸侯自相殘殺,唯有南原百姓衣食安康,強烈對比之下,侯爺與公主、駙馬俱是眾望所歸,我軍再以風捲殘雲之勢,席捲和洲,成就王道,此乃上上之策。”
夏縈塵思索一陣,終道:“不錯!”又道:“如此上策,夫君他為何不用?”
丘丹陽道:“回答這個問題前,丘某也想問問公主。公主覺得……駙馬他想要什麼?”
夏縈塵怔了一怔,低頭沉思。
丘丹陽道:“駙馬曾三次相邀丘某,西海鎮是第一次,石保灘駙近是第二次,曹安幫覆滅後是第三次,第三次時,丘某本已想要答應下來,駙馬卻又說了一句話,讓丘某不得不又考慮了一晚。”
夏縈塵道:“他說了什麼?”
丘丹陽道:“他說他想要救千千萬萬的人。”
夏縈塵道:“先生莫非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又或是假仁假義?”
“我倒寧願他是在開玩笑,也寧願他是假口於仁義。”丘丹陽苦笑道,“可他偏偏卻是認真的。”
他道:“‘廣積糧、緩稱王’雖是上策,但只保得了南原,保不了其它地方,南原地偏一隅,有若戰國時之秦國,只要自己發展好,便可輕易的坐山觀虎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