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君聽了漫不經心的笑笑,一本正經道:“證明給你們開了就是了,你管這麼多過程幹嘛啊?”
何鄉長看著院子裡的杜定國等人,大手一揮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回去了,既然有人說開證明,那我就等著你們把證明拿出來。”
隨著一群人離開了小院子,小院又恢復了平靜,杜定國這個時候,依舊有些呆呆的坐在板凳上。
“爹,小龍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咱們鬥不過人家的。”杜定國沉默半天,突然對爹爹說道,一雙顯得渾濁的眼睛裡,此時更是無奈的淚痕。
算了吧,這三個字聽起來輕描淡寫,但是王子君聽在耳中,卻像針尖般的難受。作為當事人的杜定國,心情又是何等的複雜呢。
杜老爺子的手掌,狠狠地揚了起來,而就在他揚起手掌的時候,二丫頭和三叔已經拉住了他的手。
“二叔,這也不怪定國,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咱是真鬥不過人家,眼下連給小龍買藥的錢都湊不上了,咱還能再拗著不從嗎?定國也是沒辦法啊!”三叔一邊拉著杜老爺子,一邊安慰老人家。
“爺爺,這也不怪爹,家裡面實在是……”二丫頭聲音雖然低。但是裡面卻是充滿了哀求。
“你這個混蛋,沒錢可以想別的辦法。誰讓你把二丫頭許給賴五那個混蛋的,雖然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但是你讓二丫頭以後在村裡怎麼做人,哪有你這麼當爹的啊!”杜老爺子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杜定國沒有說話,他只是抱著頭蹲在一個角落裡,響起一個男人沉痛的嗚咽。王子君看著杜老爺子也是一副難受的模樣,趕忙道:“爺爺,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您和我爺爺不是外人,那咱們都是一家人,您要是不把我當外人的話,就給我說說吧?”
杜三叔知道王子君是開車來的,又想到王子君拿錢出來的情形,趕忙道:“二叔,咱就別掖著藏著了。人多力量大。再說了小龍的病也耽誤不得,說不定能幫上點忙哪!”
從杜老爺子的眼中,王子君看出了這種深深的無奈,老人家是不想把家裡的寒磣外揚的。只是事情逼到了這個份上,杜老爺子不得不把家裡的困難說出來了。
“爺爺,您跟我爺爺是共生死的弟兄,他要是知道您有難處了還瞞著他,恐怕會親自找過來的!”王子君給老人倒了杯茶,輕聲的安慰道。
“王大哥。是這樣的,前些時候我哥跟著村裡的工程隊到縣裡邊幹活,從樓上給摔下來了,腿都被摔斷了,工地的老闆付了五千塊錢的醫藥費之後,就再也不露面了。前幾天他們找了箇中間人,說是再給兩千塊錢想把這事給私了了。”二丫頭像是看到了爺爺的無奈。輕聲的把事情的原委給說出來了。
病還沒有治好,兩千塊錢就想把事情給打發了。這種事攤到誰頭上會願意呢?王子君聽罷對二丫頭認真道:“小妹你坐下,咱們慢慢說。”
“我說吧。”杜老爺子喝了一杯水,接著道:“咱不同意,他們就從鄉里面找了包村的李幹部給做工作。協商不成。他們就不理會咱了!”
從杜老爺子斷斷續續的敘述之中,王子君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開發商一看跟杜家協商不成。再沒有上過門,更別說理會還在住院的杜小龍了,就好像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給杜小龍治病花光了家裡的所有積蓄之後,杜老爺子親自找到了這家公司,想給他們討要個說法,卻被這家公司的保安給趕了出來。
一怒之下的杜老爺子去了縣政府,見到了一位姓胡的副縣長,這位副縣長對老爺子反映的問題說得好好的,答應等調查清楚了,一定給妥善解決,不料想老爺子前腳剛到家,那開發商後腳就追過來了,不但把賠償的數額降到了一千,還揚言不怕老爺子去告,告到天邊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