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組是戰鬥小組,在百幕大的礦星上,西林前線荒蕪的邊緣地帶,不知道幹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公活兒私活兒,他們殺過人,越過貨,為過非,作過歹,無論在各自的部隊裡是怎樣的王牌,一旦歸於第七小組這個名目之下,便渾身上下開始流露出一股陰冷和強悍的氣息。
他們未曾做過保鏢這個門類,但不知道暗殺過多少宇宙邊緣的大人物,對於做安全控制方面倒也並不陌生,相反他們很瞭解那些殺手和僱傭軍們的戰鬥形態,在秋鳴山別墅的初始布控,竟做的是滴水不漏。
各式各樣的電子監控裝置被聯接了起來,各式各樣的火控裝備進入了待命狀態,溫柔若處子的白玉蘭將雙手揣在褲兜裡,在別墅四周緩慢行走,偶爾輕聲細語說一句,便有下屬開始認真地重新設計相關的環節。
固若金湯,大抵便是這個意思。
許樂叼著菸捲,站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之下,看著不遠處正在忙碌的下屬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在這些方面,他並不是行家,絕對充分尊重並且相信下屬們的能力。然而看著白玉蘭的背影,他心裡難免生出些許感慨。
在社會上往上拼命攀爬的人,大抵要建立自己的班底,費城那位老爺子,聯邦軍方,具體到國防部,將七組這些優秀的軍人送到自己的手下,自然是想幫助自己打造班底。然而他從來就沒有收服這群難馴之徒,打造自己班底的打算,被那位大叔薰陶的太久,他總覺得在星辰間流浪,還是一個人比較適意,又不求取不世之功,奪不世之權,要班底作甚……
更何況眼前的一幕早已證明,白玉蘭才是七組的魂魄,這位秀氣的男人一心想著帶領七組跟在許樂的身後,自然是希望七組的漢子們能有一個好歸宿,無論生死,至少也要在燦爛的宇宙裡留下某些聲名。
然而小白憑什麼就確定自己能夠帶給七組這些東西?
許樂看著白玉蘭微顯瘦削的後背,陷入了沉思。背後一刀捅回過去,或許便是了斷了恩怨,但他接受此人再次回到自己身邊,擔任如此重要的角色,依然不過是東林石頭的惡劣稟性使然——他想再賭一把自己的眼光。
他這一生看人極少出錯,包括邰之源,施清海,都是如此,他很想知道,自己這次會不會再犯錯。
秋鳴山別墅的二級安控已經設定完畢,許樂望著向自己走來的秀氣男人,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人認為白秘書像個女人——那是因為白玉蘭總是習慣性的目光低垂,盯著對方咽喉以下的部位,輕輕柔柔地轉動著眼光,就像是轉動著他手指間那把秀氣的小刀。
“莫愁後山的債,你究竟還清沒有。”
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在別墅下方的陽傘下,許樂望著身前的白玉蘭問道。
白玉蘭身體微微一僵,然後點了點頭,輕聲細語說道:“清了。”
“那就好。”許樂說道。
……
許樂並不關心被七組趕出秋鳴山別墅的安全人員是誰的人,因為他執行的是國防部的軍令,這軍令暗中更是費城那位老爺子推的一波,助的一瀾,雖然他始終還沒有完全理清楚,那位老爺子不讓自己上西林前線,而是來做保鏢……究竟存著怎樣深不可測的念頭,但這並不妨礙他來執行這個略顯荒唐的任務。
就像兩年前在第一軍區總醫院陽光病房中,他對那位紫發國民少女說過的一樣,他始終認為在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中,他欠對方一條命。
雖然不在乎那些安全人員是誰,可當許樂看到從別墅裡走出來的那位男士時,依然忍不住眉頭微皺,下意識裡往後牆靠去,不想和對方照面。
寬幅的黑色墨鏡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身旁的白玉蘭和蘭曉龍並不知道他的想法,看著那位穿著淡褐色純麻正裝的男士,心中想著此人真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