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滿意了。”
……
這兩句對話聽上去似乎頗有席勒中期荒誕喜劇獨有的怪異風格,然而房間裡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一幕喜劇,而是一幕慘劇,一幕沒有人敢去猜想結果的劇目。
軍官們攔在許樂的身前,只是不想讓他真把牛得錄打死,卻也不可能真的逮捕他,只是有些擔心。
憲章光輝庇佑聯邦無數年,憲章局這個機構在聯邦中是個極為特殊的機構,政府和議會都無法對那座道路盡頭的大樓指手劃腳,即便是歷任總統先生和軍神李匹夫都要給予憲章局足夠的尊重。
更關鍵的是憲章局的許可權和與公民頸後晶片間的不可言聯絡,讓所有人都下意識裡懼怕或者強行遺忘憲章局的存在,一旦相逢,七大家也要暫避其鋒。
在場的人們從來沒有看到過、聽說過,事實上是聯邦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有人曾經像許樂這樣,以如此血腥的方式挑戰憲章局的地位,以如此暴戾的方式羞辱憲章局的榮耀。
“你膽敢觸犯第一憲章。”
牛得錄被醫療師抬出了房間,在場的眾人稍微平靜了些,卻不是冷靜,而是開始有時間思考接下來的問題。一名面容清秀的憲章局女官員盯著許樂,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了上面那句話,就像是理所當然地判了他死刑。
軍官們沉默擔憂地望向許樂,心想就算你的身後站著費城李家和國防部,可是觸犯了第一憲章,誰能救你?畢竟你還不是聯邦新一代的軍神。
從浩劫至今日,數不清的歲月裡,沒有人能夠挑戰憲章局並且獲得勝利,事實上,基本就從來沒有人敢於挑戰憲章局。
只是許樂卻恰好知道某個人曾經放肆瀟灑地做過這種事情,並且還能在礦坑邊喝紅酒吃牛肉,閒暇時去療養中心嫖嫖妓,享受一下人生。
……
許樂不是大叔那類人,有些兄弟朋友漂亮的未發生關係的姑娘加戰友,在戰場上浴血亢奮,看看電視小說,這種日子他很滿足,所以他並不準備無緣無故地拋開一切,去反抗憲章光輝。
只是在他看來,憲章光輝和憲章局根本就是兩碼事,憲章局終究只是一個服務中央電腦的秘密機構。他曾經無數次沐浴在那片光輝中與那個存在閒聊打趣,暢遊過滄海的人怎會懼怕趟過小河溝,心態不同,他自然無法像一般人那般敬畏憲章局。
聽到那個眉清目秀的女官員說出那句話,他沒有畏懼,只是沉默地戴正了軍帽,對著泛著金屬光澤的戰艦天花板豎起了帶著斑斑血跡的中指,就像對著籠罩著無數星系的憲章光輝,說道:
“去你媽的第一憲章。”
這個年輕軍官瘋了,無論是憲章局的官員還是感情傾向許樂的軍人們,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心中浮現同樣的想法。
誰知道許樂還沒有完,他繼續伸著那根不雅的中指,對著牆邊那排高階的計算終端和寬幅光屏說道:
“老東西,這是給你的!”
聽見老東西三個字,白副主任和憲章局官員們的臉色微微一變,長年在憲章局大樓工作的他們,對於這看似普通的三個字非常敏感,只是這三個字出自許樂之口,讓他們更加吃驚。
憲兵們終於趕了過來,荷槍實彈的他們對許樂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沒有動用高強度塑膠繩,卻也代表了某種強制性的要求。
許樂在押送下向外走去,就在此時他的左眼裡閃過一行白色的光符,那是聯邦中央電腦對他的中指做出了最迅捷而格外無辜的反應。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哩?”
看到老傢伙的回答,他忍不住自嘲微澀一笑,卻在走出房門前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向室內眾人。
憲章局官員們因為他的一回首而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