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那麼在他的餘生中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哪怕寧死也不會再次回到這片絕望的建築群中。
許樂曾經來過,然後被特赦,如今又第二次被投入傾城軍事監獄,歷史上有他這樣遭遇的人,絕對不過三個。
至於越獄?從傾城軍事監獄開始投入使用以來,就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人類社會里顯得再如何無所不能的傢伙,一旦進入這裡,就像是禿鷹失了翅膀,戰艦沒了晶礦,再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片羅網,直到逐漸被冰冷枯燥單調絕望而沒有止盡的日子,變成爛肉或是冰冷無知覺的鋼鐵堆。
沉重的磁性腳鐐撕扯著他小腿處的肌肉,似刀割般的痛,腳踝處時隱時現的感應燈光,危險地警告四周,腳鐐裡有感應電控炸彈,三道像金屬環般的加粗合金手銬,掛著手腕上。
獄醫注射進體內的肌肉鬆馳劑開始發揮作用,虛弱的感覺貫注全身,他想要拖動沉重的腳鐐已經變得十分困難,手腕上沉甸甸的合金環,把無力的小臂拉扯向下,就如秋日過熟沉重的果實,壓的枝丫無力地彎曲。
許樂眯著眼睛,困難地抬起頭望向監獄透明穹頂更上方那層鉛灰似的厚雲,他想創造歷史,想成為第一個成功逃離傾城軍事監獄的人,然而沒有任何信心,甚至連一個清晰些的方法都還沒有找到。
強勁而粗暴的拉扯力,順著絞索傳到脖頸處,扯得他踉蹌向前一步,險些跌倒。
少將獄長先生咳了兩聲,揮手示意四周手持絞索控制許樂身體的人下屬們稍微放鬆一些,低聲說道:“能讓你出來吃飯,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許樂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順著磁性通道,向專屬自己的餐桌走去。
……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悽惶響起,透明材料的那頭,正在用餐的重犯們,默默看著那邊正緩緩走過的男人,看著他被割短的頭像野草般直指天空,鬍鬚像被燒過的田野般倔犟長出草根,集體下意識裡放下手中的餐具。
對於這些罪不可恕的聯邦重犯們來說,這一幕似曾相識,更準確地說,只是五年前那一幕的枯燥重複,只不過這次重複的間隔太長了些,比他們每天的重複要更有趣味,長到有些人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來他是誰。
“許樂上校,歡迎你回來!”
有名重犯站了起來,向透明牆那邊艱難行走的傢伙大聲喊道,緊接著,兩道電弧便擊中了他的身體,軍事警衛沉臉走上前,抽出腰畔的警棍,毫不客氣地開始重毆。
迸迸迸迸,聽著堅硬物體擊打在人身上的聲音,許樂回頭望去。
看著地面上正在痛苦抽搐,唇角鮮血直流的那名囚犯,他想起五年前自己被轉到傾城軍事監獄後,就是這個人第一個對自己微笑示意,結果卻因為這個笑容,而被關了三天黑牢。
沒有想到五年後,這個傢伙居然還是這麼強硬,大概是因為這座監獄裡的犯人,除了挑戰監獄方的權威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事情來打發漫長的讓人恨不得去死卻又不忍心就這麼扔掉的生命……
許樂笑了笑,隔著透明牆,向牆那邊的聯邦重犯們揮手示意手臂揮動的速度很慢,但在後方少將獄長的眼眸裡,彷彿看到那隻緩慢移動的手臂,正試圖往灰燼之中扔些什麼東西,從而點燃看似冰冷卻暗藏兇猛能量的火焰。
……
監獄的伙食不錯,雖然趕不上前線部隊,但營養可以得到保證,土豆燒蛋白肉是主菜,一份青菜一份鹹黃瓜,還有一個橙子。
用手中帶著編號的餐具消滅掉毒前這些飯菜,許樂曇需要很短的時間,但他今天吃的特別慢,咀嚼的特別仔細,似乎要將每粒米每塊土豆裡蘊藏的能量全部嚼成能夠吸收的養分,然後儲藏在體內。
他緩慢地吃飯,隨意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