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裹著銀閃閃的錫紙,盛在寬大的白瓷盤裡,名符其實的閃亮登場。季凡澤的紳士風度是與生俱來的,撕開錫紙、拿起刀叉切開雞肉,他的動作優雅、流暢,尤其是剃雞骨的手法,嫻熟得就像是外科醫生。
土窯雞在家裡是沒法做的,市面上地道的也不多。烹飪難度大,需要將整隻雞裹上錫紙放進土窯中,然後利用燃燒泥土的熱度烘焙而成。
“你嚐嚐味道怎麼樣。”季凡澤微微欠身,把一塊去了骨的雞腿肉放進鍾艾的盤子裡。
光是聞著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了,鍾艾那句“謝謝”尚未音落,她已經往嘴裡塞了好大一塊雞肉,皮脆肉滑、濃香四溢,“太讚了,簡直不是一般的好吃。”
瞅著她狼吞虎嚥的吃相,季凡澤挑了挑眉毛,“你知道土窯雞還有一個叫法嗎?”
“叫什麼?”鍾艾從碗碟中抬眼,小嘴油亮油亮的。
“乞丐雞。”季凡澤輕笑道。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吃飽喝足,服務生把賬單遞到季凡澤面前,“老闆說給您打個八折。”
不得不承認雨兮很有生意頭腦,當初開業的時候,她就定下規矩,熟人一律不免單,但可以打八折。這樣一來,不僅照顧到人情,還省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季凡澤的視線沒在賬單上停留,直接從皮夾裡掏出張金卡。見狀,鍾艾急忙扯過手袋,開始翻錢包,“咱倆AA制吧。”
季凡澤愣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復淡然,“不用了,一頓飯而已。”
雖然只是一頓飯,但看這奢華的環境和講究的菜式,就知道一定價格不菲。鍾艾顧不得肉痛,堅持說:“無功不受祿,怎麼好意思讓你請我啊。”
“我對親過嘴的女人,不收錢。”季凡澤綻出個淺淡但弧度甚是優美的笑容。
“……”這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蹭了頓白食,鍾艾想到回程路上需要半個小時,趁著季凡澤埋單的功夫,她揉著脹鼓鼓的肚子,去了趟洗手間。
一推開門,鍾艾的腳步頓了頓。
一陣乾嘔聲摻雜著“嘩嘩”的水流聲從盥洗池傳來。
身材瘦高的女人背對著鍾艾,俯身撐著大理石臺面,她的披肩掉在地上,露背裙裝下的後背因劇烈的嘔吐,而緊繃著。
鍾艾壓下眉目中的驚詫,快步走過去,“雨兮,你怎麼了?”
不知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還是太難受,雨兮的身子顫了顫。她用清水拍了拍臉,捂著胸口直起腰,看向鍾艾。
“……沒事。”她搖搖頭,臉色蒼白得不正常,“胃不舒服,可能吃錯東西了。”
有那麼一剎那,鍾艾都快要被對方的謊話騙過去了,卻在無意瞟向洗手檯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猛地一凜。
“你怎麼吃這個?”鍾艾從檯面上抄起一板藥片,面色嚴肅。
雨兮痛苦地皺起眉,還在暗忖鍾艾怎麼會認出這種藥,嘴上已經回道:“我……偶爾吃。”
帕羅西汀,治療抑鬱症的常見藥物。
“你不要命了!”鍾艾的兩道秀眉倏地擰起來,音色沉著:“嘔吐是藥物的不良反應,你不能再吃這種藥了。這藥是醫生給你的嗎?”
雨兮陷入須臾的怔忪,被人一語點破,她索性說了實話:“我沒看過醫生,藥是我自己買的。你是……”
“我是心理醫生。”鍾艾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帶著安撫的力道,“如果你經常出現焦慮的狀況,應該去諮詢正規的心理醫生,按照醫生的處方服用藥物,不然很危險的。知道嗎?”
她的聲音,她的表情,統統那麼和緩,淡定中又帶給人一種撫慰人心的感覺。雨兮點點頭,眼中的冷漠淡了些許,轉而浮現起柔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