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愣神間,便被潘老爺逮了把柄,冷道:“這樣簡單的題,秦夫人該不會答不上來吧?”
“織布技術發展到本朝,綾羅綢緞總共有這幾種:綾、羅、綢、緞、紗、絹、綃、紡、綈、縐、葛、錦、繡。其中絹紗輕薄,綢子偏厚。綢子厚的做外套和褲子,中厚的做襯衣和裙子。綾子可做四季外衣,羅適合夏季做輕薄衣衫。緞子最是絢麗多彩,適合做被面、棉襖等……”秦羽瑤緩緩答來。
身為潮流追隨者,又怎麼能夠不懂這些呢?前世的時候,秦羽瑤閒暇下來總愛捧著潮流雜誌看,對衣著的研究頗透,甚至到了跑下鄉去看農人養蠶、紡織廠彈棉花等,可謂事無鉅細。
如今到了異世,又幹起了這一行,秦羽瑤又怎麼會不仔細學習呢?這個問題,她答得甚是完整。口中不停,一連說了兩刻鐘還不帶停歇,漸漸講到木老爺等人都不熟悉的領域,使得原本看好戲的幾位大老爺們,漸漸露出驚愕之色,又慢慢轉為沉思,不知不覺露出洗耳恭聽的尊敬模樣。
另一頭,宣旨的小太監從御衣局出去後,很是嘆了口氣。心中暗道,秦氏啊秦氏,咱家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你自求多福罷。然後便上了馬車,回宮覆命。
皇帝這會兒倒是有閒,聽到小太監來複命,竟留了他問話:“一路可順利?”
“回皇上,順利,一切都順利!”小太監未想到,此生竟然還有同皇上面對面單獨說話的機會,直是有些惶恐地道。
“秦氏已經進了御衣局?”皇帝語氣平平,又問道。
“回皇上,是。”小太監不明白皇帝為什麼問這樣淺顯的問題。然而既然皇上問,他也只有謹慎地答了。
而後,皇帝又問了幾個問題,譬如秦氏接旨時,可曾露出歡喜之意?譬如,秦氏住的地方如何?譬如,秦氏獨自一人進京的,還是帶了人一起?譬如,軒王爺接旨時,表情如何?
原本小太監還在納悶,皇上怎麼淨問些淺顯的問題?待到後來,漸漸背上冒出了冷汗。只低著頭,半個字不敢多說,只一一答了。
“哦?軒王爺竟不在嗎?”皇帝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似問小太監,又似自問。半晌,才揮揮手令小太監下去了。
小太監直是出了一身冷汗,暗暗有些後悔,路上不該與秦羽瑤多接近。瞧著皇帝的意思,竟是十分不喜她。
可是不喜,又為何宣旨叫她進御衣局,且巴巴叫了他問話?小太監越想,越覺得君心莫測,漸漸竟有些模糊的念頭,只盼他不要出頭才好,否則日日對著皇帝,只怕壽命都要被嚇得短了。
雖然切了子孫根,已經不算個男人,但是小太監還是十分惜命的。又想,幸而皇帝沒有問他,路上秦氏都同他說什麼了,否則可真是……
皇帝卻是沒有想到,秦羽瑤竟然拉得下架子,同一個閹人八卦一路。他往後倚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身後的大太監見他皺起眉頭,連忙上來與他捏一捏,口中說道:“皇上不如把芊芊姑娘接進來吧?老奴每日瞧著自己的老手,都十分慚愧,沒有一雙細膩柔軟的手服侍皇上。”
皇上慢慢睜開眼睛,目光如針:“昨兒太子才說,要接芊芊進宮,封一名侍妾。今日你便勸朕將芊芊接到身邊服侍,你安的什麼心?”
這話卻是誅心了,大太監聽罷,直是額頭上汗珠滾滾,連忙跪下來叩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昨日下午,他身體不適,便告了半日的假。哪裡知道,竟然出了這等事?
可氣竟然也沒有人告訴他,害得他觸了皇帝眉頭。是誰如此黑心,想要他的命呢?大太監心中暗恨,然而心中更加驚懼,只盼皇上念及舊情,留他一條命。
等了半天,皇上才淡淡說道:“起吧。這事你不知道,也不怪你。”昨日下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