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度過幾十年的人,最該安慰秦夫人的人是秦太傅。因而,秦羽瑤說完,便也沒進去看一看,轉身便走了。
秦太傅想叫住她,最終卻是沒有出聲,望著秦羽瑤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複雜情緒。聽到裡面傳來的哭聲,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秦羽瑤出了秦輝的院子,便一路往外走,只覺耳邊全是陣陣哭聲,不由得十分煩躁。就連下人們頻頻躲懶,沒有前來見禮,她也顧不得了。只是腳步加快,往外走去。
不料半路竟遇見秦敏如,不由得頓住腳步:“敏兒?”
“姐姐!”秦敏如見到她,也是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過來,眼神瞟了瞟四周,壓低聲音說道:“下人們都哭成這樣,可是裡面那位果真不好了?”
秦羽瑤點了點頭:“死了。”
“啊!”饒是秦敏如已經有了心理預期,此刻聽秦羽瑤口中說出來,仍是不由得驚呼一聲。她睜著美目,呆呆地看著府中深處,一時沒了聲響。
秦羽瑤道:“敏兒要進去瞧一瞧嗎?”
“嗯,我去瞧一瞧。”秦敏如聽了秦羽瑤的問話,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有些悵惘。秦輝固然不是好人,可是也沒怎麼禍害她。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親”哥哥,心中總是有些難過的。因而辭別秦羽瑤,便準備進去看一看。
秦羽瑤點了點頭:“你去吧。對了,有空去軒王府或御衣局尋我,我有事找你。”
“好。”秦敏如點了點頭,記下此事,便與秦羽瑤分開,快步往裡頭走去。
越往裡走,便越是哭聲震天。秦敏如心下有些難過,進了秦輝的院子,便快步往屋裡走去,撩開裡屋的簾子,便見秦夫人臥在床上哭得正傷心,一下一下捶著心口,彷彿這條命也不想要了,只想隨秦輝走了。秦太傅坐在床邊,神情疲憊,有一句沒一句地勸著。
“父親,母親。”秦敏如行了一禮,隨即轉身看向秦輝的床上,但見秦輝的臉已經被白布矇住了,登時便是一陣難過,不由得掉下淚來。
秦夫人見了,卻猶如鋼針扎心一般,又嚎啕哭起來:“我可憐的輝兒啊!”一時見著秦敏如都來了,秦羽瑤卻沒來,不由得氣得大罵:“不知哪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啊,親兄弟死了都不來看一眼哪!”
秦敏如聽罷,不由得懵了,收了眼淚道:“母親,姐姐來過的,您沒瞧見嗎?”
“她來過?”秦夫人罵聲一頓,抬眼看向秦敏如。
秦敏如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時在院子裡碰見姐姐,她正往回走呢。”
“夫人,大小姐的確來過的。”這時,跪在秦輝床前的蕊兒說道。方才她還沒從秦輝死了的打擊中回神,便愣愣地坐倒在地上,一時間只看著周圍形形色色,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便是在那時,蕊兒透過珠簾,看到秦羽瑤站在秦太傅旁邊,眼底不見哀色。也不知心中如何想的,蕊兒忽然說道:“大小姐來了一時,與大人說了兩句話,便走了的。”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秦夫人不由得更氣:“這到底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來了也不進來看輝兒一眼,她難道還怕沾了晦氣?”
秦敏如皺眉看了蕊兒一眼,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這樣暗含挑撥的話,也是她該說的?便道:“姐姐走時,臉上十分難過哀慟,想來是不忍見哥哥最後一面,才隔著簾子看了一眼便走的。”
蕊兒的眼皮動了動,這回沒有出聲。而秦夫人聽罷,則是一聲冷笑,隨即又“我兒”“心肝”“肉兒”的哭了起來。
秦敏如原本是抱著一片傷心而來,此時見著這種情形,不知怎的,那傷心漸漸淡了去。她又看了一眼秦太傅,只見秦太傅面容哀悵,心中不由一酸。
秦輝一死,秦府便無後了,父親該是最難過的吧?思及至此,秦敏如的